“奴婢明日想和长久姐姐一起休两日的假回家。”
婵媛说着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姨母,也就是长久姐姐的母亲,听说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我们的商量着,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古意闻言,一愣。
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不是她想的那样无亲无故的。
当即便应下来。
“没问题,你们尽管去,照顾好长久,月银我照份发。不用着急回来。”
“谢谢小姐。”
婵媛应了一声,笑弯了眼。
……
其实司云卿半夜醒来看到古意的时候整个人也非常无措。
司云卿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好在喝多之后不会断片。
在古意滚下床还没爬起来的几秒里,他扶着脑袋回忆起了睡前的所有事。
灵敏如司云卿,他当即断的反应过来自己得先在古意面前说明自己绝无非分之想,然后火速离开现场。
做完一切后,司云卿身子紧紧贴在与古意反反一面之隔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然后像个刚与心上人墙角偶遇的怀春少女一般,浑身躁热的半蹲下身,把那颗胸腔处跳动异常剧烈的心脏捂在怀里。
双颊通红。
回想这一天的遭遇,司云卿更是觉得荒唐。
孟家幺女的生日请帖早在三日前就送到了将军府。
他向来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兴趣,司如海也知道他断不会在人前露脸,便只差人过来问了一句,回绝了之后就不再吱声。
谁知道那日练晚功时,古意突然同他说,自己明日要去参加孟殊乐的生辰宴,明日习武时不知体力能不能支撑得住。
接着她又问他,一般这种宴会上都干些什么,能不能提前离席。
司云卿也没参加过,随口胡诌了几句。心里却是在想这种无聊的东西,是不是偶而去一两次也不错。
于是他和古意商量着,免去了早功。
但尽管如此,司云卿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天还没亮时就爬起来了。
然后梳洗束发,随手换上了那身司如海派人送来的新衣裳。甚至还熏了些香。
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总不能给将军府丢脸不是。
不过他要去这事倒是没告诉司如海。以至于司云卿自己走的时候有些误了时辰,没赶上孟家府上的宴席。
所以司云卿直接去了孟承别庄。
出于保险起见,司云卿把脸遮住了。
刚准去找古意,就听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大个儿在对着他找了好久的姑娘自说自话,还带点骚扰。
司云卿觉得自己下手已经很轻了,只是打晕而已。若是这个家伙还敢趁着与古意单独相处时再干点别的什么,他也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不过更令他高兴的是,古意吼他也是不是在怪他。是怕自己出什么事。
哇哦,她担心我呢。
司云卿难得这么高兴,背着古意和孟殊乐一路掩手好些人的木牌。
多亏了刚才从范杰方身上抢的牧丹花。
但这份开心全都着宋京墨的出现烟消云散了。
毕竟这个装得不行的家伙从前被他听见在药铺里信誓日旦着说此生非古意不娶,还没头没脑的又在今天对着古意说些不明旧理的混账话。
现在可是他在明面上喜欢古意的,宋东墨这么说,岂不是撬他墙角?
假的也不行。
所以司云卿蓄势待发着,当着所有人的面,装了一个比得过宋京墨的,巨大无比的逼。
宋京墨气急败坏的表情在他眼里格外受用,司云卿躲在黑色斗笠后面,嘴角都咧到联根了。
但这份开心又在他正准备去找古意时,看到路上走路都顺拐,嘴里还念叨的她名字的宋京墨时跑没了。
这男人真烦。司云卿想。
诡计多端的司云卿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又可以比得过他的好办法。
他把自己灌醉,杯里带的酒眼瞅没多少了,司云卿又就了些清水满上。抢先一步晃到了古意面前。
后来?后来的事发生时他就已经意识不太清醒了,再睁开眼就看到古意滚在床下,身边是带着她馨香的余温被褥。
想到这,司云卿稍稍平复下的内心又是一阵躁动。
只要稍稍动作,刚刚还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温热触态和圆润脸庞,就仿佛又在手边。
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距离。
意识到自己今天极其不正常的举动之后,司云卿愣在原地。
揉碰躁热脸颊的双手顿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染了失心疯??
可他理智尚存的、不能是这么回事。
结合自己近来的一切反常举动——参加宴会,梳洗打扮,争风吃醋……司云卿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莫非…这就是话本子里讲的,有了心上人的感觉??
不不不,可不能这样。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费尽心思的接近古意,教她习武,与她练功,对着古意口无遮拦……可都是为了让古意喜欢上自己,效果是这样才对。
他怎么能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司如海曾问过他。
“你可曾中意那楼山客的外孙女么?你若是不喜,我日后还可为你寻来其他才貌俱佳的世家小姐。”
司不卿当时正为古意拟定着适合她的身形所练的步法,闻言扭头,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不用。有她一个就行了,多了我嫌麻烦。”
然后便没了下文。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他是嫌麻烦。
可现在司云卿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骗得过所有人骗不过自己。
少年后知后觉的心潮涌动比得过声势喧嚣的惊涛骇浪。在朗月晃眼、空无一人的夜晚,所有的情愫与萌动结合在一起,愈演忽烈。搅得司云卿心口发慌。
他,司云卿,喜欢古意。
无关权谋,不论利益,所有借口在这面前都不做数
真真正正的喜欢,不掺其他任何东西。
司云卿,喜欢古意。
…
月光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