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装着生气,声音不小,他估计他的那个好学生,此刻装着晕倒,实际上正竖着耳朵在听着外头的动静呢,他就是故意让志远听到的,让那臭小子,知道他那点小伎俩,在他的老师面前,根本就玩不转!
朱厚辉还是担心:“东翁……”
朱厚辉想告诉李熙,志远刚才,心口上饱受了自己一顿老拳,可又怕李熙怪罪,想想还是没敢说。
李熙瞪他一眼:“不用说了!”
又看着大温:“大温,给我看好了,要他好好跪着,好好反省,你不准徇私!”
然后看看朱温两人,冷着脸道:“上回他不要的只是自己的前程,这回,他不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再惯下去,不是爱他,是毁他。我对他,不打不骂,简直他妈的已经是文明的典范!”
说完,没好气的一挥手,带着朱厚辉出了二门,大门里第一进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小赵从司机位上下来,换朱厚辉坐上了司机位,李熙的三个亲随当中,朱厚辉也在李熙任部长的交通部里的总务科挂职,李熙上下班,一向是朱厚辉当司机兼保镖。
小车一溜烟的,驶出了官邸。
书房里,装作晕倒在地上的志远,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气得在心里把李熙那老狐狸,又“问候”了一万遍!
跟着就听到脚步声,志远知道,这是大温来了。
虽然被李熙识破了是装晕,可志远并没想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要起了身,不但坐实了“装晕”,还得在大温的监视下跪一整天,傻子才那么听话呢!
志远继续躺在地上装晕倒,如果大温信他是真晕,说不准就会把他扶回房里去休息,那就不用跪了,如果大温信老师所说他是装晕,那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就是锁了门在外头监视,躺地上虽然凉了点,可总比跪着舒服,反正昨晚没睡好,正好补一觉!
大温走到书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志远。
志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温更相信李熙说的,这小子是装晕,为的只是不用跪上一天。
大温眯着地上的志远,仔细观赛,感觉到志远身上,有一种“张力”,这说明李熙的判断是对,这小子,就是装晕!这小子,关公面前耍大刀,玩花样,也不想想,他的老师,可是明察秋毫!
但大温并不打算说破,他的职责,是锁门,看好小主子,小主子要敢不跪着,就把他叉出去,也就等于赶出李家。
不跪着要叉出去,如果是小主子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或有其它举动,自然要执行“叉出去”的指令,但如果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晕倒了,那就另论了,东翁最讲人道了。
大温退回门外,然后从外面,把门锁上。
没过多久,大温就接到朱厚辉从部里打回家的电话。
朱厚辉不放心志远。
“放心吧!”大温在电话里对朱厚辉道:“哥儿就是装晕,你也不用怕他躺在地上会着凉,那小子,可会挑地方了,半个身子在长茶几下的那张地毯上,睡得那个舒服!”
大温在客厅里才放下电话,那头志远的跟班王志军就已经进来,冲他点头哈腰的。
“温叔!”王志军陪笑央道:“我瞅着哥儿,好久都不动一动,您就行行好,开开门,让我进去给他盖件衣服,他可真的是人不舒服,李大先生说不准给水给饭,可没说不能给衣服是不?”
大温白他一眼,一口回绝:“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行!”
中午,大温正在房里吃着饭,听到书房那边有动静,忙出来看看,就见王志军那王八羔子,竟然在用一把螺丝刀,在撬书房门外的锁!
大温怒了,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李家!你他妈的想找打吗?!”
出人意料的,王志军不但不逃,还比大温都凶:“哥儿在生病!我叫他他也不应,这不对劲!你开不开门?你不开老子就撬锁!”
大温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本是想教训王志军的,可打王志军之前,先从窗子里往里看了一眼,立即心里就是一凛。
大温之前已经巡视过书房两次,哥儿都一直躺在地上,看不到脸,只有后脑勺,现在,哥儿仍是差不多的姿势,也仍只能看到后脑勺,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起了明显变化,哥儿的身条,之前的那种“张力”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松驰无力”的感觉,这不是装晕,甚至不是睡着了,这不对!而哥儿这人,听到自己要打他的好兄弟王志军,以他的为人,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还赖在地上装死,这更不对!
不好,出事了!
大温能做到李熙的亲随,绝对也是个人材,知道轻重,立即就用钥匙去开门,谁知锁被撬过,打不开,大温也不废话,从王志军手里,拿过螺丝刀,三下两下就把锁撬开了。
冲进去,手触到地上的人,大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热,是高烧那种高热!
待把俯卧的人翻正,看到志远双目紧闭,脸红得就像猴子屁股一样,大温和王志军不约而同的都倒抽一口冷气:“是丹毒!”
李熙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午休,有人敲门,然后不等他回应,人就进来了,是朱厚辉!
李熙不言,看着朱厚辉,朱厚辉跟随他多年,是个办事老道的人,如此急忙肯定有他的道理。
“东翁,大温来电话,哥儿丹毒上亢,人高烧昏迷!”
李熙腾的就从沙发里蹦了起来:“人呢?送医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