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听了,立即脑子里就已经在飞转,走哪条门路,才能又快又稳妥的把人给捞出来?
找朋友托关系,在当地找铺保,三大爷庆文秀做不到的事,不等于自己做不到,可那样一来慢,二来就算把人保出来了,“赵三癞”只怕还是会死盯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得想个万全之策。
庆开心见志远忽闪起睫毛不言语,还只当他是在犹豫帮不帮这个忙,着急道:“远子!我知道这事贼让人为难,搞不好还会让日本人给盯上!可刘婶子实在太可怜了,小儿子有病,大儿子又生死不知,已经打听过了,那矫正辅导院,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有进去过的人说,那矫正院,屋里是对面板炕,破窗子四面透风,墙壁挂满霜雪,现在这种天气,冻得睡不着,起床时身旁都是霜雪,吃的是又脏又酸的高粱米饭团子,或是发霉的玉米面窝窝头,稍有一点不听话,就被管教用皮鞭子抽,还有用镐把子打、用火钎子烙的,好人都受不了,别说那孩子进去时,还被人打吐了血,刘婶子就是为这,才生生的急得病倒了,实在是可怜啊,你救救他们吧,求你了!”
志远忙转头看向庆开心:“开心哥,千万别说什么求不求的,土豆叔家里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新民,先把刘婶子和她小儿子护好,或带他们先去看病,送到医院里住院医治。至于被抓走的两个人,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连大带小,把人救出来!”
庆开心听了,又感动又感激:“那太好了!远子……我替我爹,还有刘婶子娘仨,谢谢……”跟着就声音都哽了:“土豆叔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激你的……”
看见庆开心眼圈子都红了,志远伸手拍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开心哥,你放一万个心,土豆叔是谁啊?他不仅是个殉国的烈士,还是个打小就抱过我,教过我枪法,视我如子侄的人!在我被古蝎子拐骗走的一年里,土豆叔多次陪着我爹,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辞辛苦的找我,我拿他当亲叔叔看!如今他不在了,他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决不会袖手旁观!”
“哎!”庆开心含泪不住的点头,又是难过又是欣慰,能得志远如此承诺,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
志远立马叫林有,叫了长嘴来,他准备明天一早派去新民的人,就是长嘴。
长嘴细问了新民那边的情况,又问志远:“哥儿,刘婶子并没见过我,若她不信我,怎么办?”
志远忽闪一下睫毛,就已经有了主意:“这个好办,明天你走之前来找我,我自有法子,到时你只要把我和你说的话转告她,她肯定会信你!”
打发了长嘴,志远严肃的对庆开心道:“开
心哥,下回你再见到你爹,请务必转告他,土豆叔的一家子,我会看顾,新民刘婶子的二舅家,他再不能去了,我知道,三大爷最重情义,可重犯家属的身份既然已经明了路,多少双眼睛盯着,三大爷是日本人悬赏一万大元捉拿的要犯,要有个闪失,那土豆叔可就白死了!”
庆开心两眼立即发光,这也正是他总悬心的一件事儿,忙不迭的点头:“哎!我一定和我爹说!我不是没想过劝我爹,可没敢劝,我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刘婶子一家子没人照顾,任谁也劝不转他!这下好了!”
志远正色道:“开心哥,这事三大爷既然托了我,那就要信我,别去新民,也别打听他们的下落,以免节外生枝!等我把人安顿好了,自会给三大爷一个交待,到那时,若真想见,我可以安排。”
庆开心听了,面有为难之色:“可我爹已经走了,进关去北平了,他下次再出关,若不是先到奉天而是先去了新民,那可咋办?”
志远深深的看庆开心一眼:“你不会没办法联络你爹吧?”
庆开心摇头:“真没法!每次见面,都是我爹他悄悄的来找我,说这是组织纪律,不能透露行踪。”
志远没言语,看上去庆开心说的不是假话,自己倒是可以通过梅子瑜设法通知三大爷,可只怕三大爷去新民看土豆叔的家里人,事先并没有征得满洲情报组的同意,以三大爷的脾气,会将那视为是自己的“私事”,如果自己告知梅子瑜三大爷犯险去看土豆叔的家人,只怕对三大爷不好。
志远想了想,想起今天上午见到庆文秀的情景,那三大爷化装成的“乞丐”,在自己车过他身边时,多么的自然,多么的镇定,以三大爷的沉稳谨慎,就算他再去新民,也不会轻易引人注目,何况,自己还知道满洲情报组危险示警的暗语,可以摆物示警。
志远便对庆开心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你爹如今十分的机警,一定会没事的。”
庆开心听了,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又问:“远子,你准备怎么个救人法?”
志远淡淡一笑:“别问!我说了,信我就是。”
怕庆开心不自在,志远又加了一句:“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对你、对我、对刘婶子一家,都一样。”
“明白!”庆开心点头。
志远伸手,示意开心和他一起重新坐下,然后动问:“三件事说了两件了,那,第三件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