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所求,一心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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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肆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淡淡道:“四姑娘一个女君,倒是想得开。”

不想开,还能如何?

因为亲了嘴,就要死要活的?

再经历一遍上辈子的苦楚?

便是为了宁国公府,她也是不能再向上一世那般活的。

“想得开,也是极好的,否则活着太累。”

宗肆不语。

宁芙又道:“我却不止解药的事该感谢世子,便是程姐姐的事,也该道声谢。”宁芙虽不恨程霜,可程霜要是不离京,日后未必不会再折腾出幺蛾子。

这一回之后,她就算不受罚,也必然受程家冷落,到时指不定就将错怪在自己头上,人心的恶是不能低估的。

宗肆却道:“她的目的,本也不是你。”

她也知晓自己是躺枪的,人倒霉起来便是如此,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她是主办方,若是其他人出了事,她同样也不好交代,指不定还给国公府树了敌。

眼下她中了药,又未出事,倒是误打误撞,成了最好的结果了。

宁芙见他如此坦诚,不由低声问道:“程姐姐一个深阁女君,如何能够得到这种毒的?”

自然不可能是买卖的,否则一查便知,程霜定然也不会冒这个会拖累程府的险。

宁芙设身处地去想,其他毒或许好搞到手,可媚药在大燕,算得上禁药,管控绝非一般严格,除非她去找慕神医,否则绝无可能得到。

宗肆侧目看她,那日他和傅嘉卉从宁芙所在那间屋子离开后,撞上了孟澈,他同孟泽离开后,也折返了回来,留在了一艘船中,神态稍显急躁,不知在等待什么。

“要看这毒,原先针对的是谁。”宗肆道。他虽怀疑是孟澈,眼下却也并无十足的证据。

宁芙皱起眉:“谢姐姐若是中药,名声毁了,高兴的自然是想嫁于你的那些女君,不过也有可能是……想娶谢姐姐的公子。”

想到这儿,宁芙的心情复杂了些,却说如果是后者,这企图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就太冒险了,万一其中出了纰漏,那岂不是毁了谢姐姐?

而此人宁芙也只能想到孟澈。

想到孟澈的同时,她心中也不由生出一阵凉意,如若真是孟澈,却以此手段来得到心上人,也太心狠了些。

谢茹宜又可否知道,自己日后的枕边人,会这般对她?

宁芙喝了盏茶,才压下心中的凉意,“程姐姐离京一事,四殿下恐怕也暗中朝程大人施了压。”

宗肆见她已经猜到了些可能,未再开口,只将她空了的杯盏中,又添了些新茶。

“世子日后,最好是得提防些四殿下。”宁芙缓了片刻,好心提醒道,这可是头号情敌。

宗肆却道:“你最近体虚,这茶是珠兰花茶,有活通气血、养生修性的功效。”

宁芙道:“谢姐姐日后,未必不会瞧上四殿下。”

“若我有心娶谢二姑娘,又何须你来提醒?”宗肆看着她,有些不悦道。

与他而言,这如同自己女人,揶揄他和别的女子一般。

宁芙规矩坐着,不再言语。

宗肆按了下眉心,道,“宣王府与庆国公府,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过具体如何,他自然也不会同她细说,宁芙毕竟是个外人,且宁国公府与他亦不是自己人。

宁芙听了后,就不再操这份闲心了,她也并无久留的意思,道:“我该回去了。”

宗肆道:“我送你。”

“世子去忙自己的事吧,路我都认识。”宁芙委婉地回绝道。

他却站起来,神色淡然,分明是不允许她拒绝的意思。

宁芙只好作罢。

两人一路无话。

“那日我推开你,让你等解药,你却缠着我,让我先替你缓缓,这本该顺理成章成亲才是,四姑娘瞧不上我?”到出口时,男人忽地淡然反问道。

宗肆被她如此嫌弃,心中自是不痛快。

且分明那时是她求他。

宁芙顿了顿,不语。

却说那日,起先是宁芙抱着他,轻轻地哄他吻他,勾他的舌,撒着娇说难受,要他行行好,将他推倒在床上。

他拒绝了好几回。

她便一遍又一遍地喊他郎君,又娇又媚。

后来才是两人抱在一处亲的。

直到宁芙伸手去扯他的腰带了,他才伸手拦住了她。

“郎君,给我。”宁芙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娇声哭求道。

宗肆从未见过女子如此媚态,耳朵都红了,却是不再由着她,浮罗梦并非无解药,两人眼下已是毫无分寸可言,不能一错再错。

“便是我不翻脸,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委屈世子娶了我?”宁芙听见自己道。

宗肆看着她道:“既然我是清醒的,还对你那般,便是负责也是应该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他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

当时既然亲了,他就想到了结果。

上一世她便是他的人,他不反感同她成亲。

想着两人也许有个孩子,有时便也希望那孩子,这一世也能来到这世上。

“我想嫁之人,第一,要真心爱我,不会为了利益抛下我,第二,身边不能再有其他女子,第三,要真心对待国公府,真心拿我父兄外祖母当家人,愿意庇护他们,便是这几点,世子能否做到?”宁芙平静地问。

她却不是白提这三点,她自己能做到,是以希望另一半也能如此。

而宁芙也清楚,宗肆做不到。

宗肆则皱起眉,却想不到还有人如此天真。

世上岂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无非是过日子,看得顺眼,不排斥,便已是难得。他对她是有几分心思,也有上辈子的几分旧情,可若说深爱,显然算不上。

至于第三点,关系都未到那一步,就更难说了,为了宁国公府牺牲自己的利益,眼下宗肆自然做不到这种程度,锦上添花他愿意帮一把,可同甘共苦就是强人所难了。

宗肆放开了她,淡淡道:“你说的这些,眼下我给不了你保证。”

“所以世子不必对我负责。”宁芙垂眸道,“我也并无这个打算,若是成了亲,日后和离也并非是简单事。”不过是徒增怨气。

“你以为有几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宗肆不赞同地蹙眉道。

“总有人能做到。”宁芙却是从不怀疑这点,她上一辈子最爱他时,便能心甘情愿替他去死,也愿意替他守护宣王府,这辈子她也会这样对待她的夫君,总有人同她一样。

“不如你举个例子?有谁能痴情到这般地步?”宗肆一针见血的反问道。

宁芙哑口无言,却还是道:“我会找到的。”

宗肆却道:“感情的深浅,得经过相处,眼下你我尚未知根知底,谈爱未免为时太早。”

宁芙却不信时间久了就能有变化,也知他心里恐怕在嘲笑她的天真,未再同她争辩。

送她上马车时,见她一声未吭,宗肆到底是开口道:“你我的事,等你从你外祖母那回来,再来做决定也不迟。何时去你外祖母那,遣人来知会一声。”

宁芙却是未再看他,放下帘子,随之马车疾去。

“我倒怎么晾着我,原是为了谈情说爱。”身后忽有一道声音传来,“不知这是哪家的女君,长得如此貌美。”

宗肆扫他一眼:“程霜手中的浮罗梦,出自慕若恒?”

方才宁芙来,两人便是聊到这处。

男人不禁正色道:“孟澈正是从慕若恒手里得到了此物,如此看来,他是乐得见庆国公府转向孟澈,不过他与孟泽私下倒是没什么牵连。”

“这也不代表,他看中孟澈。”宗肆道。

“你说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男人不由纳闷,别的都还好,怕就怕是外族的细作。

“日后有机会能知道他的意图。”宗肆倒是从容不迫,“让月娘盯着些。”

“月娘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便是方才那姑娘,与月娘相比,也要逊色几分,当年如若不是知晓她的本事,恐怕你早收了她了吧?”男人朝他挤眉弄眼道。

“你若打月娘的主意,就不用活了。”宗肆淡淡道。

男子也只好不再言语。

“陆行之最近在凉州,倒是与宁真远走得近,需不需要提防?”男子道,“不清楚的,都要以为是在给岳父办事,积极得很。”

换成其他人,倒是正常。

但换成对谁都不谄媚不讨好的陆行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宗肆顿了顿,才道:“你去盯着。”

说完他便折返了。

这倒像是不太高兴。

男子若有所思。

……

宁芙去雍州前,陪宁夫人一起,去了红袖阁。

宁夫人打算给康阳长公主挑两身衣物。

“你外祖母,可比我要挑剔,不过你送的,她定然喜欢。”女儿如今要去公主府了,宁夫人是既高兴,又舍不得。

“阿母挑的,外祖母肯定也喜欢。”宁芙道。

“也不知你外祖母如今身子可还好,当年就畏寒。”宁夫人感慨道,她也许久未回去过了。

宁芙笑了笑,“我会照顾好外祖母的。”

话音刚落,她就见宗肆走了下来,一旁跟着月娘,他离开后,月娘却还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似是不舍。

宁夫人惊讶道:“没想到月娘的恩人,竟是世子。”

宁芙不语。

“也难怪她不肯嫁人。”宁夫人这会儿理解月娘的心思了,找个寻常人嫁了,倒还不如进宣王府当姨娘,若是日后有了孩子,也能争得些许地位。

孩子有出息,就更不必提了,便是庶出,那也远比一般府上嫡出还要好。

月娘也看见了宁夫人,同她寒暄了一阵。

宁芙却是乖巧地站在一侧,始终未说话。

而何时去外祖母那的,也未同宗肆提。

她的事,是没必要同他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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