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五石散(两章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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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那边有笔墨纸砚,你去把这五个人的详细情况全部写下来,包括他们的出身、喜好、三代亲族,还有,他们的五石散从何而来,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赵云暖不怒自威,赵廷瑞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浪子啊,这种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姐,我人家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赵云暖:“先把知道的写出来,至于你不知道的,给你三天时间,查得清清楚楚,少动歪脑筋,你敢搪塞我,我就让三叔断了你的月例。”

浪子最怕什么?

当然最怕家里断了他的银钱。

赵云暖专戳软肋,赵浪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搜肠刮肚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写出来。

在赵云暖的威压下,不到三日,那几人的情况便查得清清楚楚。

赵云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叫高国栋的名字上面。

此人有个妹妹,名叫高翠弦,在梁都有才女之称。

而高国栋少年成名,十二三岁便有诗作传出,那时都道高家出了一位天才。

可是高国栋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却仍是个童生,他连秀才也没能考上。

于是便有了传言,高国栋的那些诗作其实都是出自高翠弦之手。

高国栋凭着妹妹写的诗,赢来了名声,也赢来了高氏族里的重视,高氏一族对他倾力栽培,等着他蟾宫折桂,带旺全族。

随着一次次落榜,外面的传言越传越真,高国栋名声扫地,而高翠弦却与他恰恰相反,不但有了才女的名声,而且还得了一门好亲事。

高家只是三流小世家,高氏女即使能嫁进高门,也只能做个次媳。

而高翠弦却凭着她才女的头衔,嫁入吴地名门薛家做了嫡长媳。

大雍立朝之后的第一次科举,状元郎便出自薛家,薛家前前后后出过十几个进士,二十多个举人,其中还有一位状元一位榜眼,如今在朝中任职的薛氏子孙便有四人。

高翠弦当年嫁得风风光光,令梁地的闺秀们艳羡不已。

可惜好景不长,高翠弦嫁过去不到半年,夫君便过世了。

按理说,薛家这样规矩森严的世家大族,绝不会有让新寡大归的事情。

而高翠弦却未等孝满,便被薛家送回梁地。

虽然高家三缄其口,可是对于高翠弦的传言却从未断过。

有说薛大郎本就病重,高翠弦是去冲喜的,薛大郎却还是死了,薛家认定高翠弦病中带克,便把她送回了娘家。

还有说高翠弦耐不住寂寞,守孝期写春闺诗被婆家发现。

总之,高翠弦没出嫁之前就很有名气,大归之后名气更大了。

高氏族中对高翠弦非常失望,且,因为高翠弦,高家女儿的亲事全都受到影响。

族老们盛怒之下,把高翠弦送进了道观。

高翠弦在道观里的日子苦不堪言,她在快要熬不下去时,让哥哥高国栋给赵廷暄送过一封信。

信里是一首诗,诗中道尽她的落迫孤苦和无处倾诉的无奈。

可是高翠弦的运气不太好,这封信还没送到梁王府,便传出了老梁王的死讯。

高国栋来吊唁时,把那封信交给了赵廷暄,若是以前,赵廷暄少不得会送些钱物过去,可当时那种情况,他哪里还有心思怜香惜玉,再说,他和高翠弦也是在诗会上遇到过一两次,那时他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高翠弦比他年长,两人并无交集。

高翠弦给赵廷暄写信这件事,赵云暖是知道的。

不过当时这封信就被赵廷暄扔到一旁了,赵云暖便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赵廷瑞查到的这些消息里,却对这对兄妹的近况写得非常详细。

就在一年前,也就是赵廷暄进京之后,高翠弦便再次扬名,高国栋把她在道观中的诗作整理刻印,刚一上市便抢购一空,那些曾经追捧过高翠弦的公子哥儿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要把佳人救出牢笼。

高家觉得这样不行,迟早会闹出丑事,于是便将高翠弦嫁给了一个年近五旬的老秀才做了填房。

那老秀才虽然屡试不第,可却家境殷实,他崇尚魏晋之风,放浪形骸,且还喜服五石散。

没过多久,高国栋和高翠弦兄妹也沾染恶习,但他们不以为意,自认这是名士之风。

高翠弦既然已经嫁人有了夫家,高家便对她撒手不管了,而那位老秀才不知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不但高家兄妹在他的庄子里举办诗会茶会,而且还放任高翠弦与其他男子来往。

高家兄妹经常举办诗会,邀请过赵廷瑞,赵廷瑞没敢去他虽然自封浪子,可其实却也心中有数,他出身皇室,很多场合,不是他能去的。

但是赵廷暄要回梁地的消息传出之后,高国栋几次三番向赵廷瑞打听消息,询问赵廷暄何时回来。

赵云暖又看了其他几人的资料,最后目光还是落在高家兄妹的名字上,

她叫来两名暗卫:“盯着高家兄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日过去,这几天里,赵廷暄一天也没有闲着。

得知他回来了,以前和他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争着要为他接风洗尘,不过他尚在孝期,那些公子哥儿也不敢孟浪,没有大肆操办,也没有歌舞助兴。

第六天时,陈公子请客,宾客之中终于有了高家兄妹的身影。

高国栋在宴请之中,陈公子知道高翠弦名声不好,担心梁王府怪罪,便没给高翠弦下帖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高国栋竟然带着高翠弦一起来了,不但来了,高翠弦还喝多了,如菟丝花般挂在赵廷暄身上。

陈公子大惊失色,连忙让丫鬟婆子把高翠弦拉开,赵廷暄并没有在意,他忽然想起当初的那封信那首诗,心中戚戚,当即便让王府的马车送高家兄妹回去。

次日,高国栋登门道谢,带来了高翠弦手写的诗集,这里都是高翠弦尚未发表的新诗,以及她自画的一副小像。

赵廷暄有些感动,将书案上的一只玉石摆件赏给了高国栋,并且答应将会去参加五天后的诗会。

当天晚上,赵云暖便知道了这件事。

她在灯下小坐,片刻之后,对那两名暗卫说道:“去吧,做得干净点儿。”

两天后,高家兄妹的死讯传来,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两人是服食了过量的五石散而死。

衙门在那处庄子里搜到大量五石散,并且还发现了炼制五石散的地方,那老秀才靠五石散赚取万贯家财,而那些去过庄子,与高翠弦有来往的男子,无一例外,全都在服用五石散。

听到高家兄妹的死讯,赵廷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他前几日还见过他们,他还准备去他们的庄子上参加诗会呢。

得知这对兄妹是服用五石散而亡之后,赵廷暄怔了怔,小妹叮嘱过他,不要服用五石散。

衙门里传出的消息,说和那对兄妹来往过密的人,全都服用五石散。

赵廷暄想到什么,惊出一身冷汗。

五石散,竟然能死人!

小妹提醒他时,他只是随口答应,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隐隐有些后怕。

处理完高家兄妹的事,赵云暖叹了口气,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就靠他自己了。

赵云暖要带走的人,已经分成几批陆陆续续去了京城。

因此,如今赵时晴和梁地的联系更加频繁也更加方便。

梁地查抄五石散的消息,她也听说了,只是这个消息里并没有梁王府的影子,但是赵时晴却直觉,这件事要么和二哥有关系,要么和姐姐有关系,要么就是和他们两人全都有关系,

时间流水般过去,转眼便到了四月,久未露面的佳宜长公主,终于携夫带女出门了。

去年春日宴时,佳宜长公主还没有走出丧子的哀痛,因此,春日宴是在佳宁长公主府上举办。

今年佳宜长公主容光焕发,见人就炫耀她的宝贝女儿,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佳宜长公主走出来了。

皇后娘娘很高兴,便把今年的春日宴交给了佳宜长公主。

虽然都是长公主,但是佳宜长公主是嫡公主,在身份上压了佳宁长公主一头。

春日宴仍然由她操办,理所应当。

只是大家心中难免有些感伤,二皇子的丧事是二月初办的,如今刚过七七,皇室便迫不及待操办春日宴了。

皇家无亲情,这句话是真的。

去年的春日宴,赵时晴刚来京城不久,今年陶夫人早早就打发了燕十一过来,问她想不想去春日宴。

赵时晴当然想去了,她最爱凑热闹了。

她刚刚答应了陶夫人,萧真便来了。

“今年的春日宴,你想不想去?”

赵时晴忙问:“去年佳宁长公主操办时,是在自己府上,今年是佳宜长公主操办,是不是在你家?”

萧真摇摇头:“是在云中园,这是我娘的产业,以前的春日宴也是在这里举办。”

赵时晴又问:“你妹妹可爱不?”

萧真苦笑:“我只见过她三次,第一次,她抓了我的头发,第二次,她差点撕下我的面具,第三次,她尿我一身。”

赵时晴哈哈大笑,萧真大他妹妹十七岁,如果他成亲早,女儿差不多也有这么大了。

赵时晴说了她答应陶夫人的事:“不好意思啊,我先答应陶夫人了,下次吧,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萧真的眼睛亮了亮,小姑娘说的是下次,下次春日宴是在明年,还有整整一年。

“到时魏雅儿也会去吧。”这才是赵时晴想要参加春日宴的主要原因。

萧真说道:“不仅是魏雅儿,还有魏家族里的三位姑娘,这三位姑娘当中,至少会有一人是要进京的,有一个魏雅儿嫁到梁地就够了,那位总不能把所有的魏氏女全都嫁到八大王府吧,那成什么了,无论他是否愿意,都要有一个入宫的。”

说到这里,萧真心中一动,说道:“魏雅儿的孪生弟弟,名叫魏无病,最近他在京城到处寻找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据说他在国子监门前偶遇那姑娘,惊为天人。”

赵时晴一怔,国子监门前?

女扮男装?

对了,魏无病,就是这个名字。

“是那个大红大紫?他在找我?”赵时晴指指自己的鼻子。

萧真问道:“他要找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赵时晴一脸无奈:“我是有多倒楣,才会入了那个疯子的眼,你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我姐夫,他那马蹄子就要踩到我身上了,那个大红大紫,病得不轻。”

她说了那天她去找赵廷珞,却意外被魏无病认出是女子的事,萧真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说道:“丽太妃很喜欢他,磨着那位给他封号。”

赵时晴嘴角抽了抽:“那人疯疯颠颠,他能当什么官?”

萧真说道:“看看吧,这种小事上,那位不会不给丽太妃面子。”

赵时晴又问:“魏老夫人呢,还住在慈宁宫。”

萧真点头:“是,她怕是要在慈宁宫里住到死了。”

见赵时晴沉吟不语,萧真以为她是因为魏无病的事而烦恼,忙道:“那个魏无病不足为惧,京城那么大,他到哪里找你去,再说,他真若是找到你,也不用怕,我来想办法。”

赵时晴笑道:“我又不是吓大的,那个大红大紫算什么,我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我是在想,在你梦里也有这些事情吗?”

萧真摇头:“没有,现在很多事情全都改变了,在梦里魏老夫人并没有住进慈宁宫。”

赵时晴得意地笑了:“还不是因为我吗?我也没想到,那老太婆那么不禁吓,我就是小小地吓她一下,就把她给吓到宫里去了。”

萧真:满屋子的蛇,那还是小小的吓一下吗?吓得去见太奶了好吧。

萧真继续说道:“在梦里,就是今年,五皇子去赈灾的,就在两个月之后。”

赵时晴神情肃然,她听萧真说起过,那次的水患死了很多人,然而比水患更可怕的是人患,因为五皇子的无能,让很多无辜百姓死于非命,也牵连了很多官员。

“五皇子被禁足了,不知今年会让谁去?”

萧真声音清冷:“无论谁去,我都会去。”

赵时晴猛的抬起头来:“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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