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如许,你真狠心!(1 / 1)
在温如许站起身的一刹那,房间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冯逸动作更快,已经跑了出去,接着屋里所有人都出去了,除了温如许。
温如许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站着。
其实她在决定来北城时,就已经做好了会见到叶江的准备,也做好了应对之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她毫无反应,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又是蓄谋已久,一如当年她误入小楼。
八年前她进入叶江养伤的那栋小楼,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知道,是叶江精心布置的一场局。
很快,所有人都进来了。
叶江走在最前面,清冷卓绝的气质,挺拔伟岸的身姿,一下便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段正清走在叶江在后面,冯逸错开半步,走在段正清身旁。
温如许不可避免地与叶江对视,五年不见,他比以前更冷漠更强大了,身上的那股狠戾劲儿也更重了。
他仍旧像以前一样爱穿黑色,一身黑色高定西服,内搭的衬衣也是黑色,将上位者高冷深沉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温如许终究还是不敌,抿着嘴偏开了头。
叶江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小姑娘,不,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乖软的小姑娘了。
以前的她,像是早春枝头的果儿,虽然可口,但终究有些涩。
而现在的她,一身修身鱼尾裙,包裹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段,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粉嫩的皮衣下是汁水丰沛的果肉,媚骨天成,勾得人心痒难耐。
没见到她时,对她的思念还能克制,现在见到了,再难克制。
叶江喉头轻滚,朝着她步步走近。
不知道这五年,她有没有在某一刻想过他,哪怕只是一个念头。
可看着她平静淡然的眼神,叶江热胀的心冷了下来。
她没想他,或许一次都没想过他。
她巴不得离开他,永生不再见他,怎么可能会想他?
这女人看着温柔恬淡,实际上心比谁都冷,一颗石头心,永远捂不热。
叶江紧绷着脸,眼中如墨翻涌,很快压了下去,走到温如许跟前时,像是不认识她,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随意挑了个位置坐。
段正清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温如许,见叶江没有相认的意思,他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冯逸恭敬地走到叶江跟前:“叶总请上座。”
叶江摆了摆手:“就坐这儿。”
冯逸又去请段正清坐主位,段正清没推辞,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剧组主创团队的几位成员在两个大佬跟冯逸坐定后,各自随意挑位置入座。
看似随意,其实也不随意,比如叶江右手边的位置,就没人敢坐。
最后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温如许还愣愣地站着,而这时候只剩下叶江旁边没人坐了。
冯逸见温如许失态,脸色不太好,却也没有当众责难她,而是恭敬地问叶江:“叶总,您不介意小许坐您旁边吧?”
叶江:“不介意。”
温如许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叶江右手边,并盼着叶江快点接到电话离开。
她知道他一向很忙,很多时候连顿饭都吃不清静,一会儿一个电话。
叶江在她坐下后一眼都没再看她,就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一样。
温如许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五年彻底消磨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现在他们终究成了陌路,他对她无爱亦无恨,挺好的,这样就很好。
冯逸恭敬地端起酒杯向叶江敬酒,又说了些奉承的场面话。
叶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下,算是回应。
冯逸敬完叶江又敬段正清,依旧是陈词滥调的奉承话。
温如许心不在焉地听着酒桌上的虚伪应酬,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
冯逸突然看向她,笑着对她说:“小许,你旁边的这位叶先生,人称‘叶三公子’,他就是我们这次真正的投资人,你敬叶先生一杯。”
温如许愣了一瞬,故作淡定地站起身,微笑着端起酒杯:“叶先生,我敬您。”
叶江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冷冷一笑:“温小姐有事不如直接找我,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
他侧转着身,看她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钩子,仿佛要钻进她心底把她的心钩出来。
除了段正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呆愣后,全都震惊地看着温如许。
温如许没心思管别人,她被叶江深渊般骇人的眼神搅得心神不宁,心脏砰砰直跳,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正犹豫要不要自己一口干了,突然嗒一声响。
叶江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凌厉地扫了眼冯逸:“让公司女员工陪酒,冯总就是用这种方法维持公司运营的?”
冯逸吓得一抖,慌乱地站起身:“叶总说笑了,我们逸云传媒是正规公司,不会做那种低级的事。”
叶江声音冷冽:“没有就好。”
散席前段正清把合同签了,并承诺三日内打款。
酒局一散,温如许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去了洗手间。
陈舒云赶紧追过去,在她上完厕所后,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小声问她:“怎么回事,你跟叶三公子是什么情况?”
温如许苦笑着说:“没什么,一场孽债而已。”
站在圆柱后的叶江,冷冷地扯了扯唇,眼神冷如冰霜。
他真的想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热的,是不是红的,是不是肉做的?
那么柔软的一个人,心怎么会这么冷硬?
陈舒云还想再问,电话响了,她急忙接通接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快速往前走。
陈舒云前脚刚走,温如许也打算走,突然腰上横来一只手,那只手强劲有力,强行将她抱进了身旁就近的包厢。
温如许拼命挣扎:“叶江,你放开我!”
“孽债?”包厢内,叶江红着眼将她抵在沙发上,大手摩挲着她颈,目光贪恋地定格在她脸上,“温如许,我只是你的孽债吗?”
温如许偏开脸不理他,叶江见她不回应,心里怒火更盛,低头咬了下去。
温如许被咬痛,抬手就想打他,却被他敏捷地捉住手腕,腿也被他压住,四肢都被禁锢,她只能用眼睛瞪他。
她强忍着怒意,心平气和地说:“叶江,你答应了放过我。”
叶江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声音低冷嘶哑:“可我也说了,你走了就别回来,你现在回来了。”
温如许冷嘲:“我为什么会来北城,叶先生不清楚吗?”
叶江看着她被怒意染红的脸,一双桃花眼潋滟动人,小嘴水润红嫩,勾得他口干舌燥,心间发痒。
他喉结一滚,低头埋入她白嫩的颈窝,声音哑得发紧:“温如许,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但我放不过我自己。”
温如许强迫自己冷静:“叶江,你这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叶江隐忍着在她脖颈上咬了口:“温如许,你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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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下到地下车库,段正清在助理的搀扶下走到他的橙色保时捷面前。
拉开车门前,段正清转过身,目光在几个女孩身上扫过,问:“谁会开车?”
陈舒云抢先说:“段总,我会开。”
段正清朝她招手:“过来帮我开车。”又问,“还有谁会,送一下我三哥。”
冯逸把温如许推出去:“小许,你送一下叶总。”
当着众人的面,温如许没法拒绝,拒绝也就意味着驳了叶江的面子,事后就算叶江不对她发脾气,也有可能会把怒火转嫁到冯逸或者陈舒云身上,为了朋友、为了剧组、为了公司,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坐进叶江的私人订制版黑色幻影,温如许心跳不由得加快,强装镇定地问:“叶总去哪儿?”
叶江背靠着真皮座椅,眼神倦怠地看她:“我去哪儿你不清楚吗?”
温如许:“……”
叶江闭上眼:“正阳街,温江府邸。”
温江府邸是叶江地产公司旗下的高端住宅,有公寓,也有带着花园的洋楼。而“温江府邸”这个名字,是建成后改的,取自温如许的姓,叶江的名。
以她之姓,冠他之名。
温如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理智,听到“温江府邸”四个字,抬起的手微微一颤,抖着手在车载屏幕上输入“温江府邸”四个字,弹出来的定位名称却是——回家。
喉咙像是被一大坨棉花堵住了似的,堵得难受。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强行把泪意憋了回去。
往前走,不要回头。
这是五年来,她一直对自己的告诫,逼迫自己勇敢向前,忘掉那段过去,好的坏的,全部忘掉。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眼中起了雾。
叶江始终闭着眼,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并不淡定的情绪。
北城独有的凛冽秋风吹进车里,吹得温如许冷静了下来,她深吸口气,发动车子往南开。
然而车停在温江府邸门前时,温如许终究还是没法淡定。
这里曾是她跟叶江的家,也是叶江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是在七年前的夏天搬进来的,那年她十九岁,正青春。
就在她走神时,叶江突然开口:“你种的柿子树去年结果了,黄澄澄的柿子,很甜。”
温如许偏头看向窗外,紧紧地抿着嘴。
叶江声音低哑:“你送我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事事如意。”
温如许仍旧紧抿着嘴。
叶江伸手拉住她纤细的胳膊,握了下又松开,声音带着醉酒般的沙哑,低低沉沉的,在这暧昧的夜色里,性感撩人:“肉肉,我很想你。”
听到“肉肉”这个称呼,温如许心口滚烫,眼睛酸涩,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与他抵死缠绵的日子。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春草般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