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连清白都不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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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从陆渊进来开始他就在疑惑,这姜家小姐为何要冒着被发现名声尽毁的危险,也要帮他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原来是有事相求,那便说得通了。

“姜小姐不妨直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从你一进来我便知晓你武功不弱,”姜栀没有点破他的身份,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我要你帮我寻机杀了忠勤伯爵府次子,严文康。”

谢祁差点被刚入喉的茶水呛到,“你说什么?”

“很难是么?”姜栀淡淡笑了笑,“忠勤伯爵府为王公贵胄,身份非同一般,你觉得为难也正常。”

谢祁忍不住疑惑,“姜小姐与这严文康有何仇怨,竟要到取人性命的地步?”

“严文康想求娶我,但京都所有人都知晓,严文康不学无术又好色滥赌,房中姬妾成群。我不想嫁他,但家中主母不肯,只能出此下策。”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严文康已经向姜家要过自己。

继母虽然想拿她讨好忠勤伯爵府,但又畏惧老太太,怕担上苛待长女的名声,一直拖着没敢应。

直到有了谢祁一事,继母为了能让亲事落在自己亲生女儿头上,于是设计在一场宴会中给她下药,亲自带人撞破了严文康和她拉扯,彻底坏了她的名声。

“这……”

听她这么说,谢祁没有立马应下。

要杀严文康简单。

他虽然久未归京,但严文康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且他知道的,比这位姜小姐的还要多。

听说严文康在与姬妾玩闹时伤了身子,怕是已经不能孕育后嗣。伯爵夫人溺爱这个小儿子,硬是一点风声都没透漏出来。

只是若严文康真死在自己手中,那忠勤伯爵府必不会善罢甘休,与武邑侯府结仇,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姜栀看着谢祁犹豫,心底笑了一声,也没指望过谢祁会应下,“算了,此事是我为难你了,就当我没提过。”

谢祁眉宇紧锁。

他向来恩怨分明,今日姜小姐为了帮他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还受了伤。

且她帮的,不只是他谢祁一条命。

他奉命领兵戍边,京都来信说母亲病重垂危,他才千里迢迢赶回。

听闻普昭寺住持有治疗病症的良方,便夤夜上山求取。

不料在普昭寺撞见了陆渊,被误当成刺客捉拿。

陆渊乃圣上耳目,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未经允准无诏返京,怕是整个武邑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因此他是一定要还了姜栀这份恩情的。

不就是不想嫁给严文康么?他有的是法子。

“还请姜小姐稍等些时日,谢某如今还有要事,等结束后必定亲自替姜小姐了结此事。”

谢祁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郑重地交到姜栀手中,“以此玉佩为诺,谢某必不负所托。”

姜栀伸手接过,是一枚白玉螭龙环佩,触手温润,质地细腻莹透,一看就非凡品。

上辈子谢祁就是以这枚玉佩为信上门求娶,最后落在了继妹姜芸浅手中。

想到这里,姜栀便觉这玉佩十分碍眼,又不好当着谢祁的面嫌弃,便随手收入了妆奁中。

却不小心牵动了颈部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帮姜小姐的伤口上些药吧,”谢祁取过金疮药上前,“若耽误了恐怕真会留疤。”

姜栀便也没拒绝,坐在软凳上侧开脸抬起头,露出一小截雪腻酥香的玉颈。

陆渊阻止得及时,她的伤口并不深,玉簪斜斜地在颈部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放心,谢某在军中待过多时,处理这种小伤得心应手。”谢祁也不知是在宽慰姜栀还是自己。

他虽然出身侯府,却习惯在军中生活,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时候替闺阁女子上过药?

眼前的一截延颈秀项让他有种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他只能小心地将药在自己指腹化开,收着力道慢慢涂上去。

思绪却不由飘向了方才潜在浴桶内的时候。

事急从权,那时他并未多想,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为求逼真,下水时她脱了身上衣物,只裹了一块巾帕。

为了不至于唐突,谢祁连眼都没睁开过。

可即使如此,独属于少女的清幽浅香,湿漉漉的水声,以及狭小浴桶内不慎碰到的温香软体,都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

她为他牺牲的实在太多了。

谢祁压下脑海中旖念,面上不显,耳根却不知不觉已然红透。

落在姜栀的视线中,只觉有趣。

这谢祁不是意气风发,矜贵耀眼的少年将军么?竟也这般容易害羞?

待上完药,谢祁终于松了口气。

这简直比领兵打仗还要难上许多。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眼见天色将明,他该动身回去了。

*

第二日一早姜老夫人醒来,听闻昨夜之事,唤了姜栀前来问话。

“祖母,陆大人只是带人例行搜查,并未为难孙女,”姜栀拣了不要紧的回禀,“只听闻是在追捕刺客,至于具体是何人,孙女便无从得知了。”

姜老夫人年过五十,一头白发在脑后盘成规整的圆髻,身形清瘦却挺得笔直。

上辈子她虽然救下谢祁,但也因此受到冲撞,心悸难宁。回府后便生了场病,缠绵病榻没过两年便去世了。

旁边伺候祖母的季嬷嬷拍了拍胸口庆幸,“幸亏昨日大小姐服侍老夫人点了安神香早早睡下了,否则若是被锦衣卫冲撞,老夫人的心悸之症怕是又要复发。”

姜老夫人深以为然,“陆渊此人心思深沉,又深得圣上信任,不可得罪。但若他行事出格,你尽管与祖母说,我们姜府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她性子严厉刻板,不苟言笑。

上辈子姜栀惧怕她,除了日常请安,轻易不敢踏足祖母的院落。

如今姜栀已经死过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起码比起继母的两面三刀,祖母性情刚直,不会做暗中害人之事。

“孙女知晓。”她低声应下,想了想又道:“孙女有一事求祖母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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