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逼你下嫁于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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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情况紧急,表哥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若我不想法子替你降温,你现在可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看来是我多管闲事,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当作我今日没来过这里罢。”

姜栀说完放下茶盏起身便走。

沈辞安没料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原本想要好好劝导她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

看着她仿佛被他欺辱受了委屈的模样,沈辞安只觉得刚刚才恢复些许的头又开始疼了。

“我知晓大小姐是为了我,我又怎么会不知好歹这般错怪你?”沈辞安唤住她。

“只是此举实在太过逾矩,防微杜渐,若我存了歹心在府中散播今日之事,若我想要攀附姜府,故意坏你名声逼你下嫁于我,大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他说得磊落坦荡,句句都在设身处地为姜栀着想。

姜栀却忍不住腹诽,他要是真这么做,自己还省心不少呢。

不过若真如此,他也不是沈辞安了。

于是姜栀转过身,认真看着他道:“表哥是正人君子,我让青杏给你送了几次银两都被退回,便知表哥宠辱不惊,襟怀坦荡,不是那等急功近利的小人,这才会情急下做出替你擦身之事来,若换作其他人,我定不会多管闲事,只会避之唯恐不及。只因为是相信表哥品行,我才如此的。”

被人这般毫无保留地信任与夸赞,饶是沈辞安心性沉稳,也不免受到触动。

他无奈道:“大小姐怎能如此笃定我不是这种人。”

姜栀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就是知道。”

看着她不容置疑的模样,沈辞安不免失笑。

又想起来问她,“那大小姐今日为何来知止轩所为何事?”

他平日里与姜府女眷并没有什么交集,即使偶尔碰见也只是远远地行礼问安。

借住在姜府已是叨扰,他不敢与姜家的两位小姐扯上关系。

“今日我的确有要事求助表哥,”姜栀收起脸上散漫,郑重道,“父亲以往总是嫌我的字没有风骨,松软无力,但表哥就不同了,学识出众,博闻广记,一手馆阁体更是连父亲都交口称赞过的。我特地上门,是想请表哥教我书法。只望表哥莫要嫌弃,收下我这个学生。”

沈辞安清俊面容露出难色,“教你书法?这恐怕于礼不合。”

他们虽为表亲,但七岁男女便不同席,难免会遭人指点。

“我不进屋内,只是在廊庑下习字,光明正大。且此事我已征得祖母同意,姜府无人敢说什么。”

姜栀轻叹口气,“除非表哥觉得麻烦,不愿听祖母的话教我。”

沈辞安犹豫沉吟几息。

姜府于他有恩,老夫人的嘱咐不好拒绝。更何况方才大小姐不顾自己名声救助于他,他也不好断然回绝,正好借此机会回报。

于是也没过多疑虑,点点头道:“既是老夫人有令,辞安不敢不从。”

“多谢表哥,”姜栀这才眯眼笑起来,端正身子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沈辞安端肃面容,受了她的礼。

这时候青杏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

“这药专治风寒,表哥要教授我书法,首先要医治好病症。”

沈辞安也不推辞,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他虽在病中,但雅隽清正,侧脸鼻梁如削玉般挺直,书卷气中隐隐带着锐利的棱角,像是冬日里挂了霜雪的梅枝。

见他将药喝净,姜栀从荷包内取出一块梨膏糖给他,“幼时我体弱经常喝药,母亲便会随身带着糖哄我,吃下便不苦了。”

“不必……”沈辞安刚开口拒绝,姜栀就直接将梨膏糖递到了他唇边。

沈辞安下意识衔住。

梨膏糖的甜味驱散了口腔中充斥的苦味,大概是从她荷包中取出来的缘故,那丝丝清甜中还带着她独有的香味,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起方才她跌倒在自己身上的画面来。

他脸色一僵,咽下口中香甜,忍不住板着脸劝诫,“大小姐日后既将我当作夫子,授受之际亦当存矩,不可如此失礼。”

话虽如此,但姜栀却见他耳尖的红晕已然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处。

她并未点破,态度诚恳地拱手行礼,“是,学生知道了。”

沈辞安以袖掩唇咳嗽几声,从案上抽出一张纸铺在她面前,让她先写几个字看看功底。

那纸是市井中最廉价的黄麻纸,质地粗糙,旁边放着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可见他平日里的清贫节约。

姜栀提笔蘸墨写完,吹干墨迹,“请夫子过目。”

沈辞安接过细看之下,发现姜栀的字看起来秀丽婉约,但灵动中却不见沉稳,显然是手腕虚浮,缺乏笔力之故。

他提笔圈出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慢慢给她演示自己的笔法。只是他到底还病着,写了几个字又咳嗽起来,额上也出了一阵虚汗。

“也不急于这一时,夫子现下还是养病要紧,”姜栀取走他写过的纸,“我先将你写的这些拿回去练,明日再来请教便是。”

沈辞安点点头,“若大小姐要好好练字,便需做好日日勤勉不可懈怠的准备,心不厌精,手不忘熟,如此方可得心应手,笔随意动。”

“学生受教了。”姜栀正色道。

她虽然拿练字的借口接近沈辞安,但也知道此事需得刻苦用心。方才在屋内还可以说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若练字还不将心思放正途上,难免会让沈辞安以为她真的放浪轻浮,不思进取,于她的计划无益。

*

姜栀回到春棠苑练了会字,就有下人匆匆来报。

“大小姐,老爷吩咐,让您速去前厅一趟,说有人找您。”

姜栀心口一跳,不知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来到前厅,果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负手而立。

她假装没有看到,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栀儿见过父亲。”

姜正庭此刻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看到姜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在普昭寺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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