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心被塞入一样硬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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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谢祁也呆不住了,寻了借口从武邑侯夫人房中出来,回到自己书房内,取出笔墨开始写信。

待写完信,怎么交予她却成了问题。

他身为男子,不受名声所累自然无妨。只是姜家小姐待字闺中,定然不能贸然造访。

他久未归京,没有相熟的女子亲眷,该怎么把信送到尚书府,约她出来相商此事?

谢祁拿着手中信笺一时犯了难,门外的武邑侯夫人却急得直跺脚,不住地暗骂他就是个不知变通的榆木呆瓜。

这种事情,不知道找她这个做母亲的么?

她再也等不及,直接推开书房门进去,开门见山道:“我来帮你走一趟姜府就是了。”

谢祁吓了一跳,慌忙把信笺压到书下,“母亲?”

“别藏了,我都已经见过那位姜家小姐了。”武邑侯夫人神秘地挑了挑眉。

谢祁不敢置信,“您认识她?什么时候见的?”

武邑侯夫人便将那日在玲珑斋的见闻娓娓道来,末了还道:“那位姜家小姐对你还是十分上心的,玉佩的络子散了都要特地跑一趟玲珑斋,可见对其珍惜。你可别错过这次机会。”

听母亲提到自己的玉佩,谢祁便知是姜家小姐没错了。

他行事素来干脆利落,得知母亲愿意帮这个忙,也不再遮掩,从书下抽出信笺,恭恭敬敬地交到她手里,“那便要劳烦母亲走这一趟了。”

武邑侯夫人笑得十分满意,“放心吧儿子,为娘肯定亲手将信送到姜小姐手中。”

姜栀被下人唤去王玉茹院子里的时候,心中便知晓应该是武邑侯夫人找上门了。

果然她一踏进院门门槛,便见到厅堂上坐了两个贵妇。

穿着缠枝莲纹织金翟衣,容貌柔丽的是她的继母王玉茹。

而衣着素净却不失端庄,眉如远山,脸上隐有病色,却掩盖不了气质高华,便是昔日的京都双姝之一,如今的武邑侯夫人,宋竹月。

姜栀恍若不知,端正上前行礼。

“这位便是府中大小姐吧?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武邑侯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姜府也是人杰地灵,生得两个女儿都长得这般标致。

尤其是这位大小姐,清丽典雅落落大方,看起来就是个沉得住气的,与她儿子十分相配。

可惜缘分天定,儿子偏偏和姜家二小姐有了牵扯,她这个当娘的也无法左右。

“多谢夫人谬赞,小女愧不敢当。”姜栀谦虚几句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姿态悠然地喝茶。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她,她乐得轻松看戏。

姜芸浅早早便到了,一直低头难掩羞涩地坐在她对面,手中绞着帕子,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姜栀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还以为自己这继妹被家里人宠坏,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这般急张拘诸的时候。

上首武邑侯夫人和王玉茹一直在闲话家常,但却三句话不离姜芸浅这位二小姐。

这架势,像是恨不得把她的生辰八字都给一并问出来似的。

王玉茹也觉出不对劲,试探着询问:“谢夫人,小女顽劣,可是她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哪有的事,我一见你们姜府的这两个女儿便心生亲近,十分欢喜。”武邑侯夫人素手微抬,旁边的崔嬷嬷便取出一张请柬来。

“婆母寿辰在即,府中浅备寿宴,还望姜尚书一家能共仰萱堂之瑞,阖府贲临,蓬荜生辉。”

姜家小姐在普昭寺救下祁儿之事事关重大,她不好直接点破,便只能借着寿宴之际,替自家儿子制造机会。

她将烫金请柬递过去,王玉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便堆满了笑意。

“哎呀,能得武邑侯府邀宴,鄙府荣幸之至,定当率全家恭诣府上,为老夫人贺寿。”

王玉茹接过请柬,喜形于色,对着武邑侯夫人的态度更加热络了三分。

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处处恭维奉承着武邑侯府,更将谢祁这个世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逗得武邑侯夫人眉开眼笑。

眼见时辰差不多,武邑侯夫人起身告辞。

经过姜芸浅身边的时候,她停下脚步,“还是女儿好啊,我家那个皮猴子从小就上蹿下跳不让我省心。”她慈爱地拉着姜芸浅的手。

姜芸浅脸上红晕更深,正想谦虚几句,手心忽地被塞入一样硬物。

她脸上的诧异刚起,武邑侯夫人便拍拍她的手背,意有所指地点点头,随后在王玉茹的陪同下离开了姜府。

姜芸浅怔在原地。

方才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母亲并未发现武邑侯夫人的小动作。

她心中升起隐秘的想法,急切地想要将袖中的东西取出来查看。

视线一转,却见自家那位嫡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妹妹这是怎么了?”

姜栀将一切看在眼中,只当作不知。

姜芸浅却有种秘密被戳穿的错觉,只能压下心头的猜疑,僵着脸道:“没事。”

差点忘了还有个碍事的在场。

“既然得闲,正好我那里泡了新茶,不如请妹妹移步过去一同品茗赏花?”姜栀知道她心中焦急,便逗她道。

姜芸浅哪里有心思,只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跟你有什么好喝的,少惺惺作态。”

说完也不等姜栀回答,提起裙摆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

直到回自己的夏吟苑,姜芸浅才勉强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屏退左右后,小心翼翼地取出袖中之物。

果然是一封信笺。

展开时,一股沉厚的松墨气息弥漫开来,上面字迹如刀凿斧刻,飘逸洒脱。

姜芸浅本就暗中窥探谢祁许久,只一看便知道这信出自他手,见字如人,就仿佛谢祁本人就站在她面前一般。

【谢已归京,有事相议,于明日戌时初,漱玉楼二楼东厢雅间相候,幸勿见却,顺颂闺安。】

寥寥数语,并无署名,即使这信笺即使落在了他人手中,也不会于她名声有碍。

他竟贴心至此。

姜芸浅将信笺置于心口,压抑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怎么都没想到,谢世子竟然会传信给她,还邀她明日茶楼相见。

这放在以往,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难道是他知晓了玉佩在自己手中,想要感谢自己?

抑或是……他也对自己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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