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护妻狂魔(1 / 1)
几日后,李嬷嬷将最后一笔账核对清楚,又回到苏家禀报。
“都打发干净了,保证他们出去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几个平日里勤恳老实,却总被打压的仆妇也提了上来,如今内院上下,风气总算是清明了。”
话音刚落,安插在萧家佛堂的眼线也递来了消息,说被禁足的萧老夫人听闻心腹被一一拔除,当场就气病了。
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她私库的钥匙是棺材本,谁也别想动。
【来了来了,经典保留曲目,装病耍赖!】
苏锦绣看着眼前飘过的字,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她放下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粉团子,“婆母病了,我这个做儿媳的,却不能在跟前伺候,已是天大的不孝。”
“这样吧,嬷嬷,你挑两个最细心、嘴巴最严实的丫头过去,再请个大夫,一天三次地给老夫人请脉。饮食上要清淡,每日熬些白粥就好,药得盯着喝,千万不能断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务必让老夫人好生静养,除了送药送饭的,任何人不许前去打扰。”
李嬷嬷低头应下,“是,大少奶奶。”
萧老夫人本想借病拿捏一番,谁料等来的不是苏锦绣的妥协,而是两个铁面无私的看护。
每日三顿寡淡得能照见人影儿的白粥,和苦得舌根发麻的汤药,想见个外人诉苦都难。
没两天,她是真的快要憋出病来了,听说把药碗都砸了两个。
这日午后,苏锦绣正抱着明月在廊下晒着暖阳,享受着这偷来的几分安宁。
院外先是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乎是擦着大门停下。
紧接着,管事连气都顾不上喘,就奔了进来。
“小姐,是将军的人!”
那亲兵一身风尘,递上一封信和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夫人。”
“将军命属下将此物与家书一并送回。”
苏锦绣颔首,让春桃领着人下去好生歇息招待,自己则抱着孩子回了房。
信封拆开,是萧承煜那熟悉又苍劲的字迹。
信上只寥寥几句,说家中诸事她处置得很好,让她不必收着手脚。
末了,笔锋一转,添了句万事有我。
她打开那个包裹,几张上好的雪狐皮铺陈开来,毛色纯白,温软得不像话。
信的末尾又写着:“北地天寒,得此好物。为自己做件披风,也给明月裁个小褥子,天冷,莫着凉。”
她将脸颊贴上那片纯白温软,北地风雪的气息,好像还残留在上面。
怀中女儿睡得香甜,她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孩子光洁的额头。
萧家后院这场风波,快刀斩乱麻,却又悄无声息。
等京城里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夫人们再想探听时,萧家内宅已经换了天地,再也听不到半点糟心事儿了。
苏锦绣刚对完最后一本烂账,将那些亏空理得一清二楚,正准备歇口气,眼前那恼人的东西又跳了出来。
【前方高能预警!安远侯那老狐狸要搞事了!】
【利用家宅不宁弹劾将军治家无方,这招够阴的,直接往萧承煜的软肋上捅啊!】
她心口一紧,还来不及细想,眼前便凭空展开一幅画面,金銮殿上明晃晃的龙纹地砖,刺得人眼睛疼。
画面里,安远侯一身朝服,手持玉笏,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演得比戏台上的老生还好。
“陛下!臣有本启奏!”
“镇北将军萧承煜,深受皇恩,身负戍卫边疆之重任。然,其家宅不宁,婆媳失和,宠妾灭妻的流言蜚声在外,已成京中笑柄!”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萧将军连区区内宅都无法约束,致使家丑外扬,军心浮动!此乃治家无方,德行有亏!臣恳请陛下,暂削其兵权,令其闭门思过,以正视听,以安军心!”
话音一落,御史台几人立刻出列附和,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充斥着对萧承煜的口诛笔伐。
苏锦绣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安远侯这一招,真是打在了七寸上。
不说战功,不论军务,偏偏拿她和萧家的内事做文章。
内宅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最是纠缠不清,最容易被人拿来攻讦名声。
御座上的圣上神色不明,视线越过众人,落在萧承煜身上。
“萧爱卿,众卿所言,你怎么看?”
萧承煜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上前一步,身姿笔挺。
“回陛下,臣的家事,劳烦诸位大人挂心了。”
他先是淡淡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直直看向安远侯。
“只是臣有一事不明,安远侯何时对我萧家内宅之事如此了如指掌?莫非侯爷闲暇之余,不思国事,专好打探旁人后院的墙角?”
“你!”安远侯的涵养瞬间破功。
萧承煜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北地铁蹄在侧,边关将士枕戈待旦,诸位大人不关心军饷粮草是否充足,却在此地,为了臣后院几个妇人的口角,争得面红耳赤。臣倒是想问问,在诸位大人心中,是我萧某人的家事重要,还是我朝的万里江山重要!”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
“臣妻苏氏,为臣诞下嫡女,为萧家延续血脉,何错之有?臣的家事,自有臣来处置。若因护不住妻女而遭人弹劾,那这兵权——”
他竟是直接将腰间的帅印解下,高高举起。
“不要也罢!”
他竟是直接将腰间的帅印解下,高高举起,神情决绝,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那方代表着赫赫兵权的帅印,就这么被他解下,高高举起,神情里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卧槽!将军威武!这才是真男人!】
【太刚了!我爱了!护妻狂魔人设不倒!】
【安远侯这下踢到铁板了,想用家事拿捏将军,结果人家根本不吃这套!】
苏锦绣扶着椅子的手,指节攥得发白。
画面里那个挺拔的身影,就那样孤零零地站着,用自己的前程,回护着她和孩子。
龙椅上的圣上沉默了许久,目光从萧承煜身上,挪到安远侯那张铁青的脸上,最后,疲惫地摆了摆手。
“罢了。”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爱卿治家确有不严,但念你劳苦功高,闭门思过一月,好生反省。家事国事,皆需用心。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