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鸾儿和我一样,爱冲动。”谢宾抚掌大笑,“不过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冲动,却不草率。他长这么大怎么没和别人结拜呢?毕竟还是两位贤侄有独到之处,尤其熊贤侄,我想鸾儿定是十分钦佩的。”
他无论说什么,话头总要落到熊烈如何如何好上面,而谢凤则又把话题引开。谢凤又问了三人如何结拜,熊烈简单讲了。但熊烈和谢鸾交往时日尚浅,并无太多过往好讲,三人聊了一会儿便渐渐话题枯竭。
谢宾便开始深挖熊烈自己的过往,问他哪里人,家里做什么,可曾婚配,等等等等。熊烈一一简要作答。
谢宾听到他家是打铁的,心想:“嗯,出身寒微了些,那也无妨,好汉不怕出身低。”待听到他有家小,又被张放所害,却是大感迟疑:“这可不好,我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但论人品,当比那些皇室公主更加纯洁高贵,怎么能给人续弦?就算我不计较,只怕也会委屈了女儿。唉,这可如何是好,好人难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竟又成过亲。”
随后他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熊烈以为他历经波折,身心疲惫,便道:“老伯若是困倦,就先躺下休息片刻。我来值夜,应当无妨。”
谢宾身上有病,这些天身心备受煎熬,确实也已累极,便依言倒在柴草上睡了。
只剩下熊烈和谢凤两人烤火,熊烈道:“凤姑娘在此休息,我再去找着柴草来。”
谢凤笑道:“大哥,你不必客气。我哥是你二弟,你叫我二妹吧。”
熊烈侧头思索,笑道:“这个排行不大好排。”
“胡乱凑合吧,咱们也不必纠结了。”谢凤道,“我在家里,算上我哥,也算行二。因此不论是从我哥论起,还是单论我自己,你叫我二妹都说得过去。”
熊烈点头道:“二妹言之有理。你且坐着,我去找柴草。”
此时已是后半夜,旷野寂静无声,隆冬时节连虫鸣都没有,因此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动静都在熊烈耳中。虽远处山中偶尔传来几声狼嚎,但附近却是安全无虞。
尽管如此,他仍不敢走远,只在十几丈外又收拾了一堆干柴,将篝火添旺了,然后便走出数丈,盘膝坐在地上开始练气。
谢凤独自坐着,伸手烤火,时不时地加一根木柴上去,神色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落魄之态,就像在家中围炉夜读一般。
但时间一久,她终于也体力不支,双手抱膝,侧头枕在手臂上睡着了。
熊烈察觉篝火渐弱,便过去加些木柴,继续练气。一夜就这么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熊烈忽然道:“二弟三弟他们来了!”
谢凤抬起头来,道:“在哪里?”
谢宾也坐起来道:“鸾儿来了吗?”
“还有五里,片刻就能到。”熊烈道。
“大哥,你是靠听的吗?”谢凤奇道。
熊烈点点头:“是的,有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