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嘴角抿笑道:“表姑心思敏感,知道花的是自家的银钱,心里就能自在多了。”
林如海一时百感交集,平息了好一会儿,方问:“你觉得多少银子合适?”
贾荞抿嘴笑道:“府里虽说亏空,但但凡有宴会宴请,面儿上都是半点不差的,我听我母亲说,府里每位姑娘出嫁都有一万两银子的嫁妆,加之府里头吃穿都不花钱,所以我想着姑公再给表姑添五千两嫁妆就好了。”
林如海哭笑不得,不过区区五千两银子,他竟和自己铺垫了这么许多,到底还是孩子。
“你有心了,天也晚了,明儿同你母亲一起来看我。”
贾荞知他是应了,答应一声,告退下去。
回到客院,贾琏和凤姐儿都还没睡,凤姐儿想问什么,碍于贾琏在场不好明说。
贾琏却有几分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姑公可还好?”
贾荞笑回道:“我回来的时候看着还好,说谢谢父亲母亲对表姑的照顾,有意收母亲为义女。”
贾琏意外的看向他,又看向凤姐儿。
凤姐儿已绽开满面的笑容,“你姑公怎么和你说的?”
贾荞笑回道:“姑公让母亲明儿和我一起去看他。”
贾琏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收起什么义女来了?”
贾荞笑回道:“许是见母亲把府里管得妥当,想要母亲多照顾教导表姑。”
“行吧。”贾琏兴致缺缺。
次日一早,贾琏又被林府的管家请了去,凤姐儿见他走了,忙使人叫了贾荞过来。
打发了丫头婆子下去,凤姐儿揽着贾荞笑道:“我的儿,你果真能耐,你和母亲说说,一会儿母亲怎么回话?”
贾荞笑道:“母亲有哪里还需要我提点的,只两件,我同姑公说了咱们府上亏空的事儿,若姑公问到,母亲不用隐瞒;还有一件,姑公问我多少银子合适,我府里会陪一万两银子,姑公再给五千两就好。”
“五千两?”凤姐儿微微蹙眉,虽不少,可也算不得多,略品了品,又伸手点着贾荞的额头笑道:“你这小机灵鬼,五千两银子,又玩你那纸筹码的招数呢?”
贾荞笑道:“母亲知道就是了,何必说出来。”
凤姐儿起身整了整袖口,“走,前去看看你表姑起来没有,再一同过去。”
贾荞笑着点点头。
凤姐儿实是个妥当得不能再妥当的人,之后的事,贾荞几乎没怎么费心,也就当天下午,林如海就使人叫了贾琏过去,正式说了他要收凤姐儿为义女的事儿,喝了凤姐儿敬的茶,又支撑着病体亲自写了两封信,又盖了印章,一封送往荣国府,一份送到王家。
再次日,凤姐儿就忙得轻易见不到人了,索性把贾荞交给黛玉一块儿住着。
而贾荞同黛玉间,应叫姨妈的,只原就是表姑,所以如今只称姑姑,而不加个‘表’字,黛玉也自对凤姐儿和贾荞更亲近了些。
又次日,贾荞陪着黛玉到林如海病床前侍奉,林如海的身子已越发不像个样子,昏睡过去的时候越来越长,只还有股劲头撑着。
黛玉又狠狠哭了一场,从接了信到现在,她的眼一直都是红着的。
而贾荞坐在她身边,不管她哭多少次,总是不厌其烦的给她顺背,告诉她:“姑姑,外祖父只愿你能好好的,快别哭了,让外祖父伤心。”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来报:“有两个自称是哥儿的小厮,叫赵天栋和来富的,在外头请见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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