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花等人赶到医院时,江华国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两个小时了。
制造厂的一个领导和两个工人守在外面,其中一个长相俊朗的工人知晓来人是江华国父母和大嫂,当即磕头道歉。
“要不是华国救我,推了我一把,就不会被东西砸中,就不会……不会受伤,都怪我,怪我不注意……叔叔,阿姨,都是 我的错,你们打我骂我吧。”
陈春花等人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番原委,但比起打骂眼前这个年轻后辈,他们更关心江华国的情况。
“老三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啊?我……我能不能进去瞧瞧他?”陈春花颤着身子、抖着嗓子问道。
制造厂副厂长张涛一把扶住陈春花,回想刚刚医生说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闷声闷气的说着:“医生说伤到脊椎神经,怕……怕是……”
张涛不忍心说出后面残忍的话,正琢磨着要不要等医生出来再说时,抢救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一个护士对着人群喊道:“江华国,江华国的家属在哪里?”
陈春花急忙上前几步,说道:“我是江华国他妈,老三怎么样了?”
“他伤到神经,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护士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看看他最后一面吧。”
陈春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若不是蒋大芳在一旁看顾些,福宝差点从她怀里跌出来,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福宝瘪着嘴哼唧了两句。
陈春花被这两声哼唧唤回心神,忽地“噌”的一下站起身,抱着福宝快步进了抢救室,嘴中喃喃道:“福宝能救老三,福宝能救老三。”
其他人随后也跟进抢救室。
抢救室里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里面几位医生已经停止工作。而江华国闭着眼,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他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胸口不见半点起伏,旁边的心电图机上是两条没有半点起伏的横线。
几位医生见家属进来,便自觉的退到一旁,将空间让给了陈春花和江老头几人。
“老三,别怕,别怕,妈把福宝带来了,她是大善人转世,她能救你,能救你的!”陈春花将怀里的福宝递到江华国床边,然后又对福宝说道,“福宝啊,这是你三叔,他之前信里还说到你,说过年给你买件城里的袄子带回来,他很疼你的,你保佑他醒来好不好,让他活过来好不好。”
福宝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江华国,突然伸出手往他脸上摸去,随后眉眼一弯,咯咯的笑个不停。
抢救室的几位医生刚刚经历一场手术,眼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点点没了生机,身心俱疲。突然听到这清脆稚嫩的笑声,心头一松,不由感叹着生命的传递与延续。
而站在病床前的江家几人则屏住呼吸看着病床上的江华国,便是平日瞎闹腾的大头也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眼,滴溜溜地在福宝和江华国之间来回转。
过了许久,抢救室的医疗设备却不见半点变化,江家人的心不由一点点往下坠,陈春花死死的抓住床沿,才不至于腿软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