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来娣不喜福宝,在江家不是什么秘密,尽管她想装作不在意,可是那眼里的嫌恶江家人都瞧在眼里。所以陈春花知道,即便福宝满腔真心的去送糖,也只会吃闭门羹。
可是瞧着福宝满眼的期待与渴望,她终究不舍得福宝难过,便随手抓起一盒子饼干,一手牵着福宝,笑道:“福宝真棒,走,奶陪你一块去。”
“好。”福宝高兴的点点脑袋,牵着陈春花的手一蹦一跳的。
到了西屋,陈春花直接推门进去,娄来娣第一眼瞧见陈春花时没有在意,但再定睛一看,瞧见了她身边跟着的福宝,当即一把抱住床上哭闹的奶娃子,急忙说道:“妈,你把她带出去,她吓着金宝了。”
江金宝这名字是娄来娣取的,王大芬来看孩子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便要她把江金宝的名字改掉。王大芬觉得甥舅同字会冲撞了娄家宝,可是一向以娄家、娄家宝为重的娄来娣这次居然梗着脖子没答应,名字没换,赔了不少好话,许下许多承诺才保下江金宝这个名字。
娄来娣小心翼翼的护着江金宝,唯恐自己这个命根出了什么事,所以即便陈春花沉着脸,都改变不了她要把福宝赶出去的心。
“娄来娣,你说什么胡话呢!福宝好端端的,怎么就吓着他了。福宝听到金宝哭,好心给他送奶糖,你这是什么态度。”
娄来娣顾不得哄怀里的江金宝,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陈春花,乞求道:“妈,金宝没事,你快把她带出去吧。之前老道长说了,福宝和我屋里的人相克,不能接触的,不然咱要倒大霉的。”
“放你娘的狗屁!福宝是小福星,你们倒霉是因为你们本来就该倒霉,少往福宝身上扯。”陈春花怒斥道,“娄来娣,我跟你说,你这话我今个听过就算了,要是往后我再听到你乱编排福宝,我饶不了你。”
随后她牵着福宝的小手,拎着先前带来的饼干盒子气冲冲的回了堂屋。福宝手里抓着糖,看着陈春花,小心翼翼的说道:“奶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春花敛尽怒容,然后蹲下身子笑着说道:“奶不是生福宝气,福宝不要担心。”
“我知道奶没有生福宝的气,我是想奶不要生二婶的气。刘奶奶说,村头的张奶奶就是因为生黑蛋妈的气,然后……然后就没了。”
福宝嘴里的张奶奶陈春花是知道,半个月前因为和媳妇吵架,听说半夜气得睡不着,一时想不开把裤腰带一解,往院里的老槐树上一挂,人当夜就没了。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就说是张老太是被媳妇气得上吊的,因为这事张家闹了半个月,在陈春花带着福宝去市里之前才歇了下来。
见福宝是担心自己,陈春花先前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散尽,笑着说道:“福宝不怕,我还没见着福宝考大学,结婚生孩子呢,哪舍得没了。”
“那奶跟我拉钩!”福宝伸出小拇指,一脸认真的瞧着陈春花。
陈春花毫不迟疑的伸出粗糙的小拇指,“呐,拉钩了,福宝相信奶不会说谎了吧。”
福宝勾着陈春花的小拇指,认真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