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啥?你跟我说笑吧?”娄来娣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有余村多少年了,还没听说过哪对夫妻离婚的。虽说陈春花几年前提过那么一茬,可是赶巧那会娄来娣怀孕了,江建国又鞍前马后的照料着,她心里的惧意很快便消散了。后来又生了江金宝,娄来娣自觉算的上江家的大功臣,就更不在意陈春花之前提过的离婚。
没想到陈春花今个又翻了出来,顺带还扯上了分家。
虽然是社会主义新时代,但是农村的习俗还是父母在不分家。要是现在西屋被单独分出来,以后他们只怕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不管哪一种,娄来娣都不想选。所以只能装傻充愣,拖着等到江建国回来。
虽被陈春花他们怒目以对,娄来娣心生担忧害怕,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在她看来福宝和大妮、二妮没差,都是丫头片子,都是别人家的人。她们吃着江家的饭,端着江家的碗,自然要以江家的男娃子为重。
平日里娄来娣就瞧不惯江家人护着惯着福宝的,只是她是陈春花和江老头的逆鳞,便是她瞧不惯,也不敢开口说教。平日里遇到福宝她也是能避就避,只是今个真是火气冲到头顶,一时没控制住,才做了陈春花嫌恶的事。
“娄来娣,老娘一个唾沫一个钉,今个这事你就是搬出天皇老子出来,也必须做出一个交代。”陈春花说道,“你也别指望等老二回来求情,他要是不愿意和你离婚,那就分家。要是分家,我就再跟你说明白一点,这西屋你们是不能住了。大妮她爷毁去村里给你们申请一块宅基地,你们自个建房另住去。”
听了这话,娄来娣直接怔愣在原地。她没想着陈春花会狠心到这地步,竟连个屋子都不给他们。他们手上一个子都没有,别说盖间屋子,就是搭个茅草房他们也没那本事。
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娄来娣爬跪到陈春花跟前,扯着她的衣摆乞求道:“妈,我错了。今天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动手打了福宝,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们分出去,要是叫村里其他人晓得了,我们真是没脸见人了。我们吃些苦没什么,可金宝是老江的金孙,是大妮爸的独苗苗,他可不能跟着我们受累啊。”
江建国一进院子,便瞧见自己婆娘跪在地上,拽着他妈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好不可怜。立马锄头一扔,小步跑到娄来娣身边,一边把她往上扯,一边问道:“大妮她妈,你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娄来娣顺着江建国的力道,顺势倒到他的怀里,泣不成声说道:“妈要把我们分出去单过,大妮爸,你快求求妈,让她看在金宝的份上能不能不分家。”
江建国看看满脸泪痕的娄来娣,又看看沉着脸的江老头和陈春花,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下了趟地,怎么家里就到了要闹分家的地步。
他紧着眉头看着陈春花,说道:“妈,什么咱们好好说不成吗?怎么动不动就说分家了?”
陈春花看着江建国,不冷不淡的说道:“你不分家成,那你就跟她离婚,把她 送还娄家去。”
江建国听了这话,面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