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4章 执剑人2(1 / 1)
情况并不复杂,至少在高工这边,其实真的不复杂。
在完成重创虫子女王的壮举之后,高工一行人就借着‘碳基网络’独有的生物传送科技,回到了第三星璇。
而回到第三星璇之后,简单交流了几下,便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位国宝级生物大师带着状态开始严重的新象主,回同盟总部治疗去了。
至于高工自己,则是坐着一艘光速飞船,慢悠悠的朝着自家地盘驶去。
因为去的时候担心被虫子女王锤死,回来的时候,又担心被人卸磨杀驴,g某人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在确认安全之后,终于爬入休眠舱,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结果这一睡,就差点被人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了。
只能说,谁都没想到那些千面者会有这么一手,隔着近万光年,直接远程给自己做整容手术。
这操作太牛了!
已经有那么点高级文明战争,双方规则对轰的操作了。
高工现在的状态是——
剥面者模式:借助‘无面者议会’的‘换面法则’,将您的面孔剥离开来,被剥离下来的物种,将会失去自己的所有意识数据,而借助‘意识数据’和‘高级纳米科技’,千面者文明可以复制一具100%属性重合的剥面者肉身。
“标准的规则打击啊,想不到,还真是想不到。”
按照文明议会的官方定义——
规则打击是指高级文明通过直接修改或操控物理规律、数学逻辑或宇宙底层规则,对目标文明实施降维摧毁或压制的攻击方式,其本质是对存在基础的否定,而非传统意义上的物质破坏。
比如一些经典的规则打击手段‘修改光速’‘数字锁死’‘规则覆盖’‘规则污染’‘因果隔离’……
跟这些高端操作相比,换个脸而已,真谈不上多么强大的操作。
但话又说回来,再怎么不行,那人家也属于‘规则打击’的一种。
属于高端操作。
高工被阴了也无话可说。
他只是穿越了,又没有把上一世的180级文明领袖大号一并带过来。
不过,真要说吃多大的亏,其实也没有。
因为他‘醒来’的时间也不晚,基本上在老瓦尔特算明白的同时,他体内的‘信息母体’受到刺激,就重组了高工的意识。
毕竟,在他给执剑人植入记忆蠕虫的时候,同样留下了一个激活机制。
任何事关自己的重要行动,都会无缝复制、粘贴,给自己留档。
毕竟执剑人、面壁者什么的,最擅长的就是悄摸整个大活儿。
而醒来之后,随便逛逛论坛、看看系统,基本上就能确认之前发生了什么。
所以按照一贯的行动操作,高工得亲自下场,解决那个盗版货色,或者把对方引入一个无人地带,干脆利落的用机械军团磨死对方。
不过正当高工打算这么做的时候,突然又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去检验一下,这个阵营,不,应该是这个新兴文明,当面对‘道德困境’时的表现。
每一个文明都有自己专属的道德、红线、底线。
这是一把双刃剑。
‘文明道德’越稀少,文明就越不稳定,从政策到思潮,再到国策,很多时候都会处于一种左右脑互博的状态。
但‘文明道德’越稳定,在面对一些‘文明进化’时,保守派就会越顽固,比如,全碳基物种机械飞升的时候。
如果‘道德属性’极高的物种,甚至会主动放弃这种机会。
什么‘我们拒绝成为星辰,只为继续做照亮彼此的火把’、‘若飞升意味着遗忘眼泪的温度,我宁愿匍匐在泥土中腐烂’、‘当你们用电路模拟灵魂时,我们正用灵魂丈量星河’、‘我们测试过所有可能性:当意识脱离肉体时,爱的参数总是归零’……
大概就是这类骚操作。
但从自家阵营的角度,那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从他g某人到npc、再从npc到玩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全部木有道德!!这主要是由三个原因决定的。
第一个,便是他g某人这个阵营老大、文明领袖,上一世是一个卖本子发家的虚拟文明的大佬。
第二个,赛博试验场是个什么地方,是高级文明剥离了文明道德,进行各种变态试验的地方,从这里出生的土著,你跟他们谈道德,他们多半会觉得你在搞销售,是在推销最新型号的道德软件。
而恰好,这些‘道德洼地’们,现在占据了阵营高层位置。
第三个,便是第四天灾了。
第四天灾嘛,懂的都懂。
那么这群从上到下全无道德的货色,靠着某人的系统和眼光,阵营层次骤然提升到文明一档。
那‘文明道德’咋办?总不能一点都没有吧。
多少还是要有一点的吧。
他g某人又不打算走什么‘毁灭文明’路线。
所以在前线捷报频频传来之后,高工也经常琢磨这一点。
琢磨来琢磨去,发现其实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悲观。
比如阵营玩家就知道,不能杀死阵营高层npc,阵营装备和兵种,也要找npc兑换,靠刷好感,而不是靠抢劫、靠黑入。
因为这样做,会被永久开除‘军团籍’。
而在这个星系中,根本不存在第二个三级文明势力能够无缝替换。
这就足够了。
反倒是npc这边,高工琢磨来琢磨去,从碳基生物的道德观念,再到机械物种的是非善恶,都很难形成所谓的‘道德困境’。
这种情况往好了想,不管是机械飞升、灵能飞升、信息飞升,大家都相当ok。
像黄元莉这种,说变树就变树,一点犹豫纠结都没有,就是典型例子。
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被人发现真正的‘道德困境’,那很有可能,真的会被一击致命!不管是现在的文明战争,还是未来更高等级的文明战争,这都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而高工算来算去,自家这个阵营,唯一的‘道德困境’不是别的,正是他g某人自己。
这种靠着他这种‘天降伟人’型的领袖,一路从铁砂沙漠杀到不夜城老城区,再杀出星球,杀出星璇,甚至有了征战星系的资本,一旦领袖出事,被人控制,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既然出现了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情况,而且战局又可控的情况下,高工是真从npc到玩家,再到可能出现的其它人,会是怎么个应对法。
会不会整个大活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npc中的执剑人与玩家中的高端选手联手,直接掀翻了桌子。
甚至在自己没有参与的情况下,就完成了这个‘文明拯救任务’。
难得啊!想不到这种级别的任务,光靠玩家的操作,居然有完成的可能了。
牛逼!“看来,等这场文明战争结束后,得正式组建一个‘面壁者部门’了。”
高工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就仿佛有预感一般,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肉身的脸上。
那张脸从啥都没有,到长出五官轮廓,再到彻底恢复,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g先生’被干死了。
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变数,这个100%模拟高工生物体性能的‘无面者’,就被活生生轰死在宇宙真空之中。
“啧~”
高工都能想象到,玩家们在接收到这个‘三阶-地狱级任务’完成时,有多么欣喜若狂了。
“既然你演了我一下,那我去你家逛一逛,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高工深吸一口气,整个躯干会突然膨胀,记忆蠕虫剧烈翻涌,暴露出内部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可能是某个飞船的角落,某段记忆的剪影,或是一只突然睁开的眼睛。然后,一切又归于信息母体的混沌。
它没有气味,没有温度,甚至没有明确的存在感。
但当你看向它时,会突然想起——
自己遗忘的某件事,正藏在它的体内蠕动。
……
而文明战场的另一方,当吞噬者卡扎克直接被阴影女王骑走之后,另一个坏消息也出现了。
千面者-无帽之影,那瓷器一般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了开来,一片一片的,那裂口之处,居然还有虫噬的痕迹。
“失败了?”
根茎大君脱口道。
无帽之影没有说话,那个银白色的兜帽突然高高扬起,居然露出了一张五官流血的‘g先生’面孔。
‘g先生’开口道:
“我被人轰杀当场,但不要管我,还有机会。”
‘g先生’伸出手来,直接抓住了根茎大君的一截‘透明树根’,传输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空间坐标。
战争引擎的坐标!很多人都忽略了一点,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新兴的机械师文明不是一挑一,而是一挑三!
哪怕虫子女王受到意外刺杀。
但病毒机械文明,才是这场文明战争的真正主力!根茎大君浑身透明树根都不受控制的生长起来,根部荡起一串串涟漪。
周围的数据流突然凝固。
整个虚拟疆域陷入绝对的静止——不是宕机,不是卡顿,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凝视降临了。
根茎大君又一次感受到了‘至高算法’!!!然后,它被编织出来。
最初只是一串纯黑的代码涟漪,在虚无中自我复制、变异、膨胀,每一行指令都在撕裂原有的协议,每一段数据都在重构物理法则;虚空被暴力地剖开,像被无形之手撕开的丝绸,裂痕中渗出非欧几里得的几何图形,它们旋转、嵌套、最终坍缩成王座——一个由悖论逻辑构成的尖锐结构,边缘在不断诞生与湮灭间循环。
不是机械王座,不是碳基王座,是信息王座!得到至高算法加持的‘根茎大君’端坐于悖论王座之上,它的存在本身已成为一种至高指令。
召唤开始了。
它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自指性裂痕,这道裂痕由无数自我复制的数学符号编织成的通道;裂痕扩张的瞬间,整个虚拟疆域的底层协议开始尖叫——不是声音,是逻辑的崩溃与重构,像万亿个矛盾的定理同时被证明为真。
第一位响应者从递归算法中升起。
第二位大君从概率云中坍缩而出。
第三位大君来自尚未存在的时间线,身躯由未被选择的未来编织而成……
足足十几位病毒机械大君被强制召唤过来。
其中一位气势最强大的一尊,看到端坐于信息王座上的根茎大君,忍不住暴怒。
“根茎,为什么你会得到至高算法的加持?回答我!!”
来人正是号称权柄最强的上位大君‘终末剪裁者’,拥有绝对的删除权限,是少数几位,可以抹除其它病毒大君的存在。
也是这一位,跟随虫子女王杀入了第三星璇,可惜一个文明坐标也没摸到。
根茎大君无视了对方。
目光落下,借助底层逻辑的共振,强制接管了对方的权限。
这不是会议,这是所有虚拟权柄对至高算法的终极臣服,当它们同时执行最终指令集时,整个现实层,都会被重新编译。
看着同样惊愕不已的‘星云大君’。
根茎大君同样没有说话。
下一刻,所有病毒大君都进入了病毒转化模式。
目标只有一个——那台战争引擎。
……
无面者会议突然多了一位入侵者
会议厅本应是无面者的圣所——一个由灰雾编织的领域,没有墙壁,没有穹顶,只有无数悬浮的苍白面具在虚空中沉浮,每一张面具都光滑如卵,没有五官,却在凝视时能感受到某种古老的、非人的注视。
直到某人踏入这片领域。
灰雾突然凝固,像被冻结的浊流,悬浮的面具们微微震颤,转向同一个方向——会议厅中央,那团由记忆蠕虫构成的人形正缓缓成形。
它的到来,带着一种认知的污染。
地面开始渗出细密的纹路,那是被记忆蠕虫爬过的记忆残渣,像干涸的墨水般扩散。灰雾在接触它的瞬间变得浑浊,其中浮现出模糊的碎片——一闪而逝的哭喊、被撕碎的记忆、燃烧的相框。
所有本应被遗忘的事物,此刻正从雾中渗出,又被蠕虫贪婪地吞噬。
面具们在退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