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的语气很凶,很霸道,完全是命令式的。
可她咬完人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重新藏回他肩窝后,眼泪就刷地流了下来。
完全止不住。
温凉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在男人冷白的肌肤上。
江慎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
他猛地伸手,捏起怀中女孩的下颌。
被迫仰头看着他的明娆,眼眶有泪水不停涌出,一滴一滴,全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眼泪明明是温凉的,江慎的手却仿佛像被烫到一般,指尖失控颤抖。
在明娆面前向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男人,头一次有了茫然无措的情绪。
她哭得太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小到大,明娆很少这么哭,除了当年她非要家里的人,把江慎接回明家之外,似乎就不曾再哭得这么委屈。
这是二次。
两次都是因为他。
江慎唇瓣动了动,心脏在她的哭声下,碎成一块一块,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压抑着心中的那股急躁,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
他低下头,亲她的眼睛,亲她沾满泪水的睫毛、脸颊,哑着嗓子哄她:“阿娆乖,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因为吃醋,就骗你手机坏了,不接你电话。”
明娆也不想哭,更不想让江慎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可她根本收不住。
每次一受什么委屈,她只要看到江慎,那股委屈就再也压抑不住。
从以前到现在,每一次都是这样。
好像人就是这样,在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面前,总是特别脆弱,无意识地想撒娇,想要对方哄自己。
江慎也的确次次都给了她回应。
不用她开口,他就会不着痕迹地,耐心地哄着她。
可他这一次却没有主动哄她。
明娆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一次真正受委屈的人是江慎,她不能这么任性,然而自从她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喜欢江慎之后,她好像就变得越来越贪心。
江慎明明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只是变得比较喜欢欺负她一点,但她就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明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贪心的,想要更多的,想要对方对自己更好,不用自己主动开口要求,就能得到对方所有的感觉。
以前江慎就是这么对她的,以至于她习惯性地认为,他会无底限地包容自己,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以她为重。
直到昨天。
她觉得江慎好像没有他自己说得那样喜欢她。
他可以冷酷无情地挂她电话,可以若无其事地骗她手机坏了,可以从容淡定地出席宴会,就连上了热搜都毫不在意,只有她一个人急得团团转。
他说他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疯,可两人在一起之后,他总在欺负她,而
她,反而变成一直在哄他的那一个。
江慎依旧跟以前一样,不管发生任何事,永远淡定自若,只有偶尔才会被她逼得失控。
只有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越来越贪心。
越来越在意他,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种失控的感觉真的好可怕。
明氏集团与许氏集团的掌上明珠,生来就是众星拱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是被仰视着,从来就只有别人哄她。
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时,会不自觉低到尘埃里。
明娆喜欢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这样卑微过,一再牵就对方,配合对方,甚至担心他生气、受委屈,想尽办法哄他开心,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明娆终于明白,自己似乎远比想象中,还要喜欢江慎。
她闭上眼睛,细碎的哭腔从唇间小声溢出来:“江慎,你就是个骗子……”
江慎眼里满满都是心疼和自责。
昨晚明娆独自来到北城,出现在他面前之后,虽然有表现出委屈,但也跟平常相去不远。
原来小姑娘得知他的手机没坏之后,心里早就委屈坏了,只是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在等他哄她。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亲她眉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顺着她的话,温柔地,耐心地哄她:“阿娆乖,以后不骗你了,再吃醋也不挂你电话。”
江慎以为她还在气昨天的事,没想到紧紧拽着自己衬衫,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继续控诉:“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
江慎亲她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有些无奈地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孩。
江慎做了深吸呼,再次捏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凑近她。
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纠缠。
明娆双眸紧闭,眼睫颤动,她怕自己又会被他迷惑,完全不想睁眼。
她继续说:“以前你当我哥哥时,不用我开口,也会主动哄我,现在我们开始交往,证也领了,你知道我喜欢你了,知道我不想跟你离婚,你就开始欺负我、拿捏我了……”
女孩委委屈屈地控诉完,又想躲回他怀里。
江慎失笑,双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躲。
他往前,毫无预警地咬住她的下嘴唇,低声呢喃:“阿娆,你讲点道理,一开始说要领证的是你,说要离婚的也是你,说不想离婚的,还是你。”
江慎怕把病气过给她,不敢真的亲她,转而用鼻尖摩挲她的鼻尖,语气尽是纵容与宠溺:“我要是真想欺负你,没有那么喜欢你,能为了你忍耐克制到现在吗?”
明娆本来听不懂,直到江慎突然将她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相拥。
下一秒,握在她细腰上的双手,一个用力,让她亲自体验,什么叫做忍耐与克制。
睡裙布料单薄,什么都挡不住。
更何况,接触的位置,布料远比睡裙更加单薄。
压迫感太强,
完全无法忽视。
明娆被他双手牢牢掌控的细腰,不受控地发抖,颤动,整个人软在他怀中,脸颊耳根瞬间红透。
江慎收紧制约在她腰上的大手,深深地将她拥入怀中。
明娆半跪坐着,尽管两边膝盖底下是柔软的被子,依旧跪没一会儿,膝盖就透起淡淡的粉。
危险直指而来。
“嗯?”男人满身的荷尔蒙蓄势待发,每一个抬眼都像在诱惑,“阿娆现在清楚了吗?”
明娆双手撑在他肩上,膝盖不由自主地发抖,不满控诉:“你怎么哄没两下又开始了……你这是在耍赖!”
江慎仰头看她:“因为太喜欢你了。”
他伸手,用力将她往身上抱,不让她有任远离自己的机会。
失重感来得太突然,明娆猝不及防,惊呼出声,始作俑者难忍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江慎浑身肌肉紧绷,呼吸明显沉重,喉结抑制不住地滚动着。
他揽着她的腰,克制着,忍耐着,咬她耳垂,嗓音喑哑:“阿娆,你现在懂了吗?”
“我不止喜欢你喜欢得快要发疯,”他动了下,“也想要你想要得快要发疯。”
男人落在她耳廓的呼吸是热的,烫得她心脏都在颤抖,说出来的话语更令人脸红心跳:“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这样阿娆就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你,又到底有多想要你。”
明娆整个人都不敢动,只有跪在被子上的膝盖,不停发抖。
江慎搂着她的腰,仰头看着她,眸色很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阿娆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大手握上她的后颈,微微用力。
她的唇落到了他脸上。
江慎偏过头,去寻找她的唇,温热的鼻息掠过她的肌肤,烫得她指尖一阵阵发麻。
男人温柔摩挲着她的唇瓣:“我没有不想哄你,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他有些懊悔地闭了闭眼:“你上次说要惩罚我,让我等着,我以为给你领带,让你把我绑起来,你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