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瑶回到马车里,吩咐小蝶往白水城方向去。投喂完鹩哥,又吃了些东西便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再次醒来已天黑,除了微风轻轻地吹过,除了偶尔一两声狗的吠叫,官道斗折蛇行 ,两旁零星的散落着几户农家烛火闪烁,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小蝶听到马车里有动静,出声询问,“小姐,距离下个城池白水城还有三十里地,今夜是否找个农户借住一晚?”
李乐瑶掀开车帷,四面环山,夜色朦胧,树影阴森,一阵凉风吹来树叶婆娑,听着怪可怕不禁打个寒颤,匆忙放下车帷退回软榻上紧张的坐着。
“找个农户住下吧,银钱多给些。”荒郊野岭,一片漆黑,树叶沙沙晌,时不时的树林中还传出异响,真怕走着走着出来个阿飘。还是借住一宿再赶路,古代的黑是真的黑,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依稀可见,夜路真不敢走,都是些女人,阴气太重了,她害怕呀,在现代即时十二点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人最起码灯火通明,这个世界连电灯都没有,都是烛火还有武林高手,搞不好在哪被人下黑手都不知道,太没有安全感了。
“瑶儿,别怕,有我在,黑不可怕,人心才可怕。”赵静儿在体内看到李乐瑶两手紧握,忍不住出声安慰,瑶儿看着大大咧咧,却很怕黑怕高,每次施展轻功她都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特别没有安全感。“需要换我出来吗?”
“没事,我能行的!”李乐瑶深吸一口气,现代已经回不去,迟早要适应这里的环境,畏惧也不是办法,必须克服。
“小姐,可以下车了,这户农户正好有空房间借住。”小蝶敲了好几户才找到,一对老夫妻,隐匿在一个山丘旁边,要不是有狗吠声传出,真难发现。
“好!”李乐瑶故作镇定的下了马车,两位老人家头发花白,拄着拐站在门口迎接。
“多谢二位收留!”学着小蝶向她行礼的姿势给两位老人家拜了拜。
“姑娘,别客气,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安全,一间茅屋,随便住,请请请!”老妪拄着拐缓慢的让出一条道,“那是我儿的房间,他半个月前进山打猎去了还未回,姑娘将就着住一晚,莫要嫌弃。”
“老婆婆,不嫌弃,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们人多,自己会照顾自己,真是打扰了。”两人年纪大,头发花白手脚又不便利,实在不敢让他们伺候。
老人家也不推辞,见她带了那么多个奴仆,客套的说了几句推诿的话,留了些吃食便颤颤巍巍的回屋休息去了,确实力不从心。
“你们小声点,别打搅他们。”众人在身后点了点头,小蝶井然有序的安排各项分工,便扶着李乐瑶进了屋。元青陆嬷嬷生火做饭,陆燕燕打水清洗衣物,元争劈柴喂马。
待众人收拾完准备睡觉时已是深夜,夜雾降临,烛火一息一片漆黑,四下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李乐瑶刚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瞬间紧张起来,抓紧睡在旁边的小蝶的手,莫不是有野兽?迅速和赵静儿换了身份。
“小姐,外面好像有……”小蝶话未说完,赵静儿就捂住了她的嘴,“嘘!”然后眼神犀利,拿起枕头下随身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形。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赵静儿未做防备急忙躲闪,黑影进来后迅速关了房门。借着月光,竟是两个黑衣男子搀扶着,有一个似是受了重伤,挂在另一个身上一动不动。
“姑娘,多有得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借闺房暂避一会。”金五气喘嘘嘘的看着赵静儿,本想离开主子最不喜女子靠近,可被人追杀了一路,好不容易甩开尾巴得到一会喘息,再跑下去主子没死他的命要没了。
赵静儿把小蝶护在身后,生怕他有歹意,“出去,别连累无辜。”
“姑娘,您不能见死不救,就一会,马上就走!”金五有些急,再出去定要被抓,主子昏迷不醒带着他实在跑不动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主子醒来怪他就怪吧。这姑娘也是,看着柔柔弱弱心肠咋这么硬,换作真武的女子,谁不想乘机接近主子。
“你们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拔出匕首正欲飞出去,金五身上的男子猛地吐了一口黑血,血珠四溅,血腥味弥漫,接着男子咚的一声倒地。
“主子,主子!”金五慌张的俯身,“姑娘,你看我主子都这样了,求你行行好,让我们躲一躲,天一亮我们就走。”
赵静儿见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蹙着眉头不说话,“把你们的武器扔过来!”金五见她松口连忙把手上的长刀扔过去,赵静儿捡起长刀,警惕的靠近二人。
一看不要紧,借着月光发现地上躺着的竟是瑞王周衍,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种时候也能碰上,幸好已经易容不然早被发现是她。不过周衍一个皇子跑到南崇做什么?不会还在抓她吧?赵静儿突然起了杀心,大刀在月光中闪着寒光。
金五看到她脸上的杀意,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招,对付一个女子绰绰有余,两人对视火药味十足。金五没想到她攻击性这么强。
“静儿,别冲动,看他们样子并不认识我们,别动手,旁边还有两位老人家别弄脏院子连累他人。”李乐瑶见气氛紧张,生怕静儿冲动打起来,可是,瑞王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即时瑞王不认孩子也有权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弑父,以后怎么和孩子解释,他们又怎么承受。他们和瑞王也没有什么大仇,瑞王打了她,她也让瑞王失了身,还卷款带球逃跑,互相扯平,今后谁也不欠谁的。
“看瑞王的样子再不医治,估计也会没命了,静儿,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们,不能杀他更不能看着他死。”赵静儿缓缓放下大刀,闭上眼换了李乐瑶出来,瑶儿才会医术。
再睁眼,李乐瑶迅速跪在周衍身边把脉,表情严肃,一旁的金五看到她的举动,一身杀气褪去,心中舒了口气。被人追杀了好几天,主子再不医治真要命丧南崇了,一路上都未找到靠谱的大夫。
“昏迷了多久?”
“三天!”
“背部还有伤?”李乐瑶没想到周衍这么命大,中了剧毒又受了内伤还能撑这么久。
“嗯,被人用剑从后面刺穿,剑上还有毒。”
“把他翻过来,撕开衣服,我看看后面的伤口。”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小蝶,“把烛火拿过来。”
小蝶紧张的走了过去,点了盏灯,借着微弱的光,后背的伤让人触目惊心,金五只会简单止血,经过这么多天伤口已发黑,刺的很深已经溃烂化脓,必须全部剜掉再撒上药粉。
“再多刺进去一点估计就没命了,离心脏那么近。”李乐瑶又检查了一番身体别处,左腿腿骨竟然骨折。“你们这是遇上仇家,往死里整!”
金五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不是仇家是亲兄弟,主子的事他还是不要多嘴。
“主子可有生命危险!”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唉,第一次单独和主子外出就伤的这么重,要是金二在就好。
“会死!”李乐瑶不是吓唬他,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伤,而是毒,伤可以治,毒却棘手,她只是会理论没有实操经验,分辨不出是什么毒。
“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以后在下定做牛做马报答你。”金五急了,主子要是有意外,他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