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图有屁用啊!茫茫大海,你当我是神啊!还能带着你们冲浪?还有,这路线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是个外门货描的!”
“这、这不是少主给的吗?”
“你说新阳?”灰衣男子啐道,“他懂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些乱七八糟的书。要不是他跪在地上求我,你当老子愿意来?”
他转头,海风吹打在他脸上,原本细腻的皮肤,此刻也有些粗糙,“别叫我少历师,我可不是。”
“属下不敢。”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问道,“你说少主现在还好吗?”
灰袍男子冷哼,“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哟——火气这么大。”
一个身着朱红色长袍的男子从船舱里走出来,红袍摇曳,腰间挂着一个淡黄色荷包,荷包上绣着深蓝色鸢尾花。
模样老成,说话却是脆生生的,有些稚气。
他拿起手中的扇子遮了遮刺眼的太阳,挥挥手,示意手下下去。
“你要是觉得苦,当初可以选择不来啊。”
元蝶斓撇了撇嘴,略感沧桑,“他跪了我,我就得帮他。不然……受不起。”
他端起眼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水,低头问道,“难不成他也跪了你?”
红袍男子眯了眯眼,“胡说什么,我自己乐意来。”
元蝶斓走下船头,踱步来到他身边,“这种卖命的活,傻子才愿意来。难不成,你是傻子?还是说你也喜欢齐未?”
玄北斗白了一眼他,呛道:“你是大饼吃多了,脑子撑坏了?我一巴掌拍死你,你信不信。”
元蝶斓往后退了退,嘻嘻笑道:“我还以为齐未得魅力当真这么大,迷住了新阳也迷住了你。”
玄北斗走到夹板边,叹了声,“这大半年来,历经海啸风暴雨,还遇到海冰和搁浅,现在没剩几个人了。”
元蝶斓的脸色暗下来,眼中的光芒也消失,“万一真的找不到,我们死也就算了,只是……这孩子,命薄了些。”
见气氛伤感起来呢,玄北斗玩笑似的,“拉倒吧,她吉人自有天相,血脉也你高贵。”
“哼!出了燚㵘岛,有禁制加身,她这血脉再怎么高贵也没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听天由命!”
“那可不一定,我得护着她。”
元蝶斓叹道:“你光护她不护我啊?好歹我也是你弟啊!”
玄北斗挑眉:“表的!而且表了不止三辈!”
“那我也不管,反正我是你弟,你得护着我。”
玄北斗摇了摇扇子,望着无边的海面发呆,叹道:“蝶斓啊……”
元蝶斓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语气都含着怒,“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名字!娘了吧唧的!”
玄北斗拿扇子轻敲他的头,半是戏谑,“我就叫!”
元蝶斓脸色变得奇妙,扭过头不说话。
不一会儿,有人喊道:“少历师,女娃娃醒了,要吃奶。”
元蝶斓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接过女娃,熟练的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哪还有奶吃,十几个奶妈全都死了,吃个屁!”
玄北斗走进仓库,用面饼兑了热水,搅拌搅拌,放在小杯子里,拿到女娃唇边,慢慢喂她。
“还是北斗表哥有招,不愧是两百岁的人。”
玄北斗瞥了他一眼,“总比某个仗着年纪小耍尽无赖,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人强!”
“那可不一定,我还会看黄历,算卦象!”
“那尊敬的少历师大人,你看看现在的方向该往哪走?”
元蝶斓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等喂饱了女娃娃,元蝶斓将人交给了下属,从怀里掏出一张陈旧的舆图,细细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