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窗纸,在地上形成昏暗不明的阴影。连带着忽明忽暗的暖黄色炉火,纠缠出丝丝暧昧。
江澄侧躺,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去勾她的指尖,放在嘴边轻舔了一下,“点头。”
这声音,太勾引人了。
她一瞬间迷糊。他现在肯定是一只男狐狸精!不过片刻,她又清醒过来。这种情况,再装不懂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不行,有孩子呢。”
“别的,也可以。”
别的?别的什么东西?
江澄凑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个词。
她瞬间脸色爆红,语气慌乱,“不要!睡觉!”
说不要,他就听话,乖乖哄她睡觉。
等人彻底放松下来,睡着之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走到小榻边上,拿出放在最上面的医书。
这书是他半年前问赭铭拿的。书很厚,里面的内容特别详细。
他这半年来,总会翻看这本医书。学会的不多,但记的很多。
他记性好,一翻就翻到想找到内容。盯着那几行字,沉默许久。又看向床上熟睡的人,眼里明晃晃的温柔。
本来这种事,问赭铭最好。可毕竟是闺房中事,问了也尴尬。
还是不要总抱着她了,难受的是双方。
次日一早,月华起身没看到江澄。在侍女的伺候下,净手擦脸。
侍女沉闷,不怎么说话。不像兰若,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兰若已经嫁人,不能时时刻刻待在莲花坞。就连杨沐也是归期不定。
偌大的江府,无聊得紧。
她突然想念在阜净山的日子。五位长老时不时拌拌嘴,偶尔弄出些啼笑皆非的事。二长老虽然容易忘事,但对她是真的很好。
待孩子生下,一定要去看望他们。
她正在趴在窗台上发呆,江澄走了进来。
“夫人,吃早饭。”
“来了。”她怔愣一瞬,“你叫我什么?”
“夫人,”江澄重复一遍,“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只是一个称呼。而且,夫人这两个字听起来,怪甜的。
一个人无聊,两个人就不无聊了。
江澄知晓她的性子,担心她一个人待着容易闷坏,每日抽空陪着。
赭铭和兰若在眉山待了十来日,就被江澄薅了回来,替他处理莲花坞的各项事宜。而兰若则料理江府的大小事。
快过年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不知道的,还以为莲花坞易主了呢。
江澄则带着月华,在莲花坞内四处闲逛。
十二月二十五日,是月华的二十四岁生辰。按照中州的习俗,她穿上一袭红袍。是于婧亲手做的,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爱意。
江澄一看,觉得新奇,也穿了一身。
出了门,街道上张灯结彩,高摆横幅。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
路过一座桥时,她瞥了一眼平静的江水,突然想到第二次跟江澄见面时,笨手笨脚的拍打着水蛭。还把脚拍肿了,遭了笑。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问他,“当初邵阳把邵逸童弄进莲花坞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
“是你引我过去的?”
“算是吧。”
月华美目微瞪,“什么叫算是?”
江澄将人揽进怀里,“派了人处理。你突然走进去。”
“……然后我就成这个冤大头?”月华回过头想想,一切都太凑巧,“我当时求你护我,你也能料到?”
“嗯。”江澄看她脸色越来越黑,连忙补充,“那时被你的美貌迷惑,你不求我,我也会护你。”
嗯……这话好听。
……不对啊。他那时候看起来可是一副冷眼旁观,不愿帮忙的模样。
好不容易求得护佑,也很勉强。
“美貌迷惑?”月华把这四个字品味了一番,“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胡扯,照样嘴毒。就是在你面前,收敛了一点。
“调教得好。”
月华哼了声,“也不知道谁调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