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天气回暖,两人抱着孩子去了趟阜净山。
二长老看着那一双儿女,眼里疑惑更甚。
纪锦灵看了眼孩子,再看向江澄,脸色淡淡。他一向不喜欢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面就是如此,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身体如何了?”纪锦灵问她。
“不比当初,”月华把孩子交给江澄,与他并排走着,“不过也在慢慢变好。”
纪锦灵从怀里拿出一枚白玉珠子,递了过去,“认主了。”
她离开阜净山时,把囡囡和那三本经书还了回去。
月华犹豫片刻,接过来,“多谢纪前辈。”
“叫我师兄吧。”纪锦灵停了下来,“纪前辈听着,很生疏。”
月华抿了抿唇,没有立刻说话。
“月华,”纪锦灵清澈的眸里渐渐变得复杂,张了张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希望今后,遂心满意。”
这世间诸多万般求而不得的东西。比起遗憾过去,躲在角落里孤芳自怜,颓废败落,他更喜欢站在烈日下,任由心里那点阴暗慢慢冲洗干净。
“嗯,”月华点了点头,“愿师兄如是。”
在白云观,遇到了几个熟人。大师姐云婉回来了,正教育那七个小兔崽子。
甲子在旁边悠然自得的喝茶。观里多了十来个新徒弟,正在操练。
“道长师父。”
原本一脸郁闷的甲子瞬间开心起来,眼角也多了几丝皱纹,“徒徒!”
云婉转头一看,便瞧见了那道多年不见的身影,一瞬间恍惚。
“大师姐…那个……”
小崽子们眼神渴望的看向月华,意思不言而喻。
云婉点了点头,他们立刻冲了过去。
“月姐姐!”
“月姐姐怎么来了?”
“这是你的孩子吗?好小啊。”
“我们都想你了。”
月华笑着点头,“上次离开得匆忙。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姐夫。”
“姐夫好!”
“上次在灵山脚下是不是见过你?”
“那就是!才多久你就忘了!还拿鞭子吓唬过我们!”
“姐夫看起来没那么凶了。”
江澄一脸无奈,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甲子跟她聊了很多,观里的新鲜事不少。她听着听着,突然问了句,“蜀南师兄呢?”
“上次试炼回来后,不久就主动离开师门了。听他说是回家继承家业。他那性子岂是能安安稳稳继承家业的人。我觉得他心里有事。想走就走吧,我也不拦着。”
月华垂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又问,“董宝来怎么不在灵山脚下?”
他的产业遍布整座城,怎么突然回了老家。
“蜀南把他老家的产业吞并了不少,他回去收拾他呢。”
月华突然笑出了声,也是,以前在观里的时候,这两人就互相拌嘴。
“对了,徒徒,蜀南留下一幅画,说你来的话转交给你。”
甲子让人去拿。
那幅画被细心收藏,画纸陈旧,隐隐约约透着一抹黄。
她展开画卷,是一幅美人摘花图。与之前的那幅又有些不同。美人身后,有两个少年身影。一个虎头虎脑,憨态可掬。一个潇洒肆意,面若如冠。
他们两人视线不一。一个瞥眼瞧着一旁的娇艳艳的花,一个看着手里拿着花的娇艳艳的人。
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
“画得很好。”她感叹道。
“他一个公子少爷,除了吃喝玩乐,能有这品味,实属老天爷赏饭吃。”甲子心里感叹,当初让他带她,也不知是对是错。
月华把画收好,听见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声婴儿哭泣。
孩子哭了,一哭哭俩。江澄哄不了,交给了随行带的两个奶娘手里。
她看着他。阳光撒在他周身,影子藏在身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夹杂着烈日的风和静谧的花香,隐约间,听到了一声铃响。
“叮~”
她想,一切,似乎刚刚好。
——
二长老记性不好早就有迹可循。
他还在纠结,不能啊,当初诊脉明明是两个女孩,怎么成了龙凤胎?
就连半夜醒来,他坐起来都得反省一遍。
“怎么是龙凤胎?难不成我真成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