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会害她(1 / 1)
宋伊念静静地站在墙角,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
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她才张了张嘴,声音轻若蚊蝇,“大哥……你快放了姐姐……”
宋知简皱眉,“念念,你去找周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要没什么大问题,让司机送你回去。妈妈还在家等着呢。”
宋伊念红着眼眶,“我没事的……等奶奶醒了,我再走。”
宋鸢也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这意思,老夫人现在还在昏迷。
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心脏狂跳,一阵阵剧痛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力量,挣脱开。而后,快速推开了病房门。
宋知简眼中快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宋鸢也!”
宋伊念抬眸,怯怯地看着他,“大哥,对不起。我替姐姐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宋知简听到这话,心不由软了几分。
想到她刚才被宋鸢也推倒在地,也不知道伤到哪里没有。
他看向贺庭砚,语气缓和了不少,“贺医生,你正好在,麻烦帮我家念念检查一下。”
宋伊念小声道,“大哥,我没事的。不用劳烦贺医生……”
贺庭砚睨了她一眼,眼神里染了一抹寒意。
这位宋家的二小姐,看起来娇娇弱弱,清纯地就像一朵白莲花。内心未必如外表一样单纯。
他轻勾一下唇角,冷声拒绝,“我很忙。”
宋知简没想到他如此不给面子,心下有些窝火,却又不敢发作。
周天民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宋家人了。
贺庭砚不仅是季院长最得意的学生,还是京洲贺家的二少爷。
贺家可是富贵权势的象征。
贺庭砚的爷爷退休前是大人物,退休后威望依然显赫。他的父亲现居高位,权势滔天。母亲娘家有大企业,财富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样的身世背景,沅城四大豪门加起来,也无法相提并论。
偏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贺庭砚,既没有选择从政,也没有选择经商。
他选择了一条劳心劳力,艰辛繁重的道路。
贺庭砚收回视线,推开病房门,阔步走了进去。
“呼……”宋伊念抚了一下胸口,长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痛苦地叫了一声,“嘶……”
宋知简仓促回神,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念念,伤口又疼了是不是?”
宋伊念痛得眼泪汪汪,“不疼的,大哥……”
宋知简心头一紧,抱着她去找周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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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鸢也走进病房,双腿突然如灌铅一般沉重。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一阵酸楚和疲惫,就像是走在无尽的泥沼之中。
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时,眼圈一下就红了。
护工见到她,急忙起身,打了一声招呼,“大小姐。”
宋鸢也吸了吸鼻子,极力控制着情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护工微低着头,回道,“大少爷和二小姐一直都在的,刚刚有事出去了。”
宋鸢也心口沉了沉。
宋伊念真是会表现,自己都“那样”了,还守着老夫人病床前。
宋鸢也瞳孔缩了缩,又问,“老夫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护士勾着手指,似有些紧张。
宋鸢也坐下,轻轻握住老夫人有些枯瘦的手。眼中迅速泛起了泪花。
以前怎么没有注意,老夫人竟然这般消瘦了。她丰润的双手,如今却是皮肤紧贴着骨骼,显现出淡淡的青筋。
一股心酸冲上鼻尖,宋鸢也没忍住,落下泪来。
护工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大小姐,你……”
宋鸢也腾出一只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检查结果如何?”
护工眼底掠过一丝慌乱,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宋鸢也的目光一直落在老夫人的脸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
护工正要开口,有人横插了一句。
“慢性中毒引起的肝衰竭。”
宋鸢也呼吸一滞,扭头看了过去。
“贺医生。”护工见到来人,绞着双手,退到了一边。
贺庭砚点了一下头,“去拿个冰袋。”
“是。”护士偷偷看了一眼宋鸢也,急急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宋鸢也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又沉又重。
直到贺庭砚走到她身边,她才压住情绪发问,“这病?好治吗?”
“不太乐观。”贺庭砚的眉宇间多了些许凝重。
宋鸢也羽睫剧烈一颤,眼角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
漂浮着药水味的空气,夹杂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闷。呼吸一口,压抑得人心里发慌。
贺庭砚观察了一下监测仪器,看到她泪流不止,伸手扯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宋鸢也的表情瞬间怔楞,没有伸手去接。
上一世的深仇,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贺庭砚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默默把纸巾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护工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个冰袋,“贺医生,给。”
贺庭砚说道,“给宋小姐。”
宋鸢也眼皮重重一跳,朝护工看了过去。
“大小姐。”护工把冰袋递给她。
宋鸢也唇线绷直,眼神里有一丝困惑,又有一点愤怒,“干什么?”
护工握着冰袋,手心冰凉,身体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贺庭砚见她吓得不敢出声,眉头拧了拧,回道,“冰块能快速消肿。”
宋鸢也心尖一缩,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了。整个面部好似被一层火焰所包围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过护工手中的冰袋,说了一句,“谢谢。”
护工抿了一下唇角,笑了笑。
宋鸢也冰敷着,脸上的灼烫慢慢消减,眼神也冷了许多。她咬了一下唇角,眼角的余光扫向贺庭砚。
“贺医生,我奶奶中的什么毒?时间有多久了?”
“宋老夫人的具体情况,你还是去问宋董比较好。”贺庭砚薄唇轻抿,没有直接回答。
他生在权贵之家,见过太多的阴谋算计。
宋老夫人中毒至少有一年之久。
途径有二。
要么口服,要么注射。
下毒的人,非常专业。
每日毒药剂量很低。
所以,宋老夫人的体检报告,才会显示一切都很正常。
日复一日,毒性累积到一定量,便会致命。
宋家也算是沅城豪门,发生这样卑劣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只是,宋老夫人年逾古稀,已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这下毒者,得有多大的仇恨。
这事说到底,是宋家的事情。
他身为医生,治病救人。其他不便掺和。
住院信息显示,宋鸢也刚成年。
他更不方便向她透露太多。
宋鸢也沉默了片刻,缓缓抬眸,“宋晋渊报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