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黔北,傅黔北你该起床了,上学快迟到了”
慈祥而温柔的声音,傅黔北意识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是他那满脸皱纹却无比慈爱的奶奶的声音。
奶奶拍了拍的他的额头,“起床了,不是说今天轮到你值日,要奶奶早点喊你去学校吗?”
是,值日生要早点去教室擦黑板打扫卫生。
傅黔北一溜烟爬起床,背上书包离开农村家里土墙做的小院落,他看着站在灶房门口满头银发,佝偻着背的奶奶,背后是灶房上不高的烟囱升起的袅袅炊烟。
他将奶奶给的鸡蛋塞进校服口袋里,朝奶奶招了招手,“奶奶,我去上学了,晚上等我回来!”
奶奶说好。
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黄泥土推的小院挂满了白色,奶奶走了。
他失去了重要的人,心脏像是被挖去了一大半,空洞洞的,很害怕。
“傅黔北,你醒醒好不好?”
盛大的婚礼?
傅黔北突然想起来了,他和小公主重逢了,他们领证了,在一起了……
他记得那个西装革履又有些威严的男人,他走到自己面前,说:“跟我回家吧,沈叔叔给你一个家”
在漆黑无比的卧室里,黑暗要将他整个人心灵吞噬,是小公主抱着一盏半人高的兔子灯,笨拙地推开了卧室门,带着炽热的善意闯进他的世界。
沈恩南喉咙都快发不出声音了,傅黔北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爸爸给他打电话说,带他去城里生活,麻烦同村的叔叔送一程。
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
医生惊喜地看了沈恩南一眼,“患者有反应了,他有强烈要活下来的欲望,还有救!”
傅黔北虽然失血过多,还陷入深度昏迷,暂时却脱离了生命危险。
又是谁在喊他?
梦境中,傅黔北只身站在悬崖边,往下就是无限深渊,坠落后就陷入深度沉睡,可以不再被命运愚弄,可以不再感受到任何痛苦。
沈恩南穿着白色礼服,抱着他的胳膊哭得很伤心,“你答应过要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的,大骗子,我不许你抛下我!”
他在失去奶奶,失去爸爸妈妈后,老天又赐给他一个沈恩南,让他还具备爱人的能力。
这一次,他周身的黑暗终于被点亮了,冰冷空缺的心也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傅黔北,现在找到我爸了,我妈不会再阻拦我们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你想要几个我们生几个好不好?”
手术灯光下,傅黔北薄唇轻轻开合,似乎在说什么。
他带着奶奶的遗像,期待着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日子。
终于火车到站,等待他的却不是爸爸妈妈温暖的笑脸,而是两具冰冷的遗体。
这些事情自然不用担心。
医生扶了她一把,感慨地提醒道:“这个县城医疗落后,患者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是要尽快送到大医院去。
另外你自己脸上的伤,也需要及时处理治疗”
沈恩南道了声谢,看着还躺在手术床上的男人。
沈远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