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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满城惊雷暗埋(1 / 2)


城卫们没有拦着拾泽,想必他是常来此修改城令,早跟这些人混熟了。

负责盘问的城卫名唤庆生,看似十七八岁模样,却透着一脸成熟的严肃,见山河面生,便上前盘问与登记。

山河抬手扫过一脸的水珠,指着里头正在掸衣的拾泽,对城卫道:“我跟他一起来的。”

天灰蒙蒙加之下雨,暗得更快,城门处燃起了火把,在场的人彼此都认识,就是没有见过山河,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位兄弟。他们面面相视,摇首以对。

明明拾泽就近在咫尺,却无人看他,山河觉察出不对劲了,但却暂时无法求证,也不太愿意知道真相。

庆生例行公事问道:“你住城中何处?”

见他久久不答,庆生依令行事,将山河阻挡在城门外,道:“城监有令,酉时一到,禁止出入城。”

雨声淅沥,落在斗笠上,声音变得嘈杂。

山河已无心顾他,询问道:“那我不进城,就在这里避避雨可以吗?”

几个壮汉还怕看不住他一个人么?庆生挑眉看这阴雨天,再看看山河湿漉漉的破遮风,相顾交流了下眼神后点了点头,让出一条道来,让他走进城门底下避雨。

山河感激点头道谢,走到了拾泽身边,将他挤到一旁。

城卫们见四下无事,便也开始闲聊了起来。

“这天反复无常的……祭祀都快到了。”

“今日可有传令?”

“什么令?”

“啧,行祭告令。”

“这几日吧。”

……

边角的山河则小声询问拾泽,“你来此地,可有和城卫打过照面?”

拾泽摇头道:“不和生人说话。”

这恐怕又是“天哥哥”的交代了。山河忽觉心头一紧,他这个情况确实不太好和陌生人交涉太多。不过他想到了最坏的那种情况,怕是拾泽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山河忽想起一事,细声问道:“你不与城卫交谈,怎么改城令?”

“又无须经过他人同意。”

“我是说他们知道是你改的么?”

拾泽摇了摇头。

“我被困山中许久,不知你近日修改的地方在何处,你指与我看看。”

拾泽头也不抬,就这么用手一指,穿过淅沥的雨,城门正前的灰蒙处,一方巍巍石墙上隐约透着一股肃穆之气。

那墙高出地面二丈,宽三丈,厚度不清楚,但那平展的墙面上凿着的篆字至少有一寸深。小字不得见,大字所刻为“鹿无城令”,修长齐整,笔法流畅,一种规整大气之美感极易让人忘了是约束行为的条例。大小字铺了墙面三分之二,如此看来,这宵皇城令起码有千余条。山河一阵触目兴叹。

“禁约第三百条:严禁肆意私藏、毁坏招魂鼓。另加罚令第五百条:触犯禁约第三百条者,施以散魂枷。”拾泽平平说着。

山河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散魂枷没听说过,但这名字,应堪比极刑。

山河默默将斗笠和遮风衣取下甩水,去掉了破旧沉重的遮风衣和斗笠后,一改落魄模样,那张透着光的脸就显露出来,一身整洁装束说不上光鲜亮丽,却也得体清雅。

他本想再问拾泽些什么,忽觉身边交谈的声音淡了下来,山河侧目视之,却发现城卫们正盯着他看,目光炽热。

山河往后挪了挪,挠了挠眼角,有些不自在。

果然被人盯着看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山河心里一阵阵嘀咕,回想自己盯着祭师看的那一幕,自觉有些羞愧,在谨守礼法的大祭师面前,窥视与妄视皆过分无礼了,也难怪他会那么愤怒。

不过显然这一点,能做到的人极其少,就算在鹿无之地常受仪礼熏陶的城卫也做不到。

山河能理解爱美之心乃人之常情,但城卫们纷纷看来,也说明他接下来的举止会变得不自由。他的脸上挂着水珠,胡乱地一擦后,再凑近拾泽时,拾泽却是一个抬头,目光锐敏,电掣般闪身出了城门,冒着雨提纵跃上,忽地展翅向着望楼高飞而去。

拾泽没有任何交代就丢下山河杵在城门下,“他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山河循着拾泽远飞的方向望去,惊见高空之上,夜雨之中,刀光剑影。

“热闹了。”山河一瞬收回了抛远的目光,重新戴上了斗笠,好整以暇。

“嗟!你在念什么?”庆生盯他好久,见他一人在小声低语些什么遂发问,好似这声问有亲近的嫌疑。

山河转过脸,淡淡一笑道:“我该走了。”

语罢,他又将遮风衣甩上肩头,动作利索。

“这不还下着雨,再躲会儿。”庆生道。比之刚才将其拒之门外的冷漠,这回倒是显得过于热情。

山河笑笑没有应话,在衣上打了个结扣,另一个城卫随即应道:“我们这儿有火,你把湿衣烤烤吧。”他指了指身旁的火盆架。

说实在,秋雨虽不大却夹着凛冽寒气,披着湿哒哒的衣服上路,也确实有些不妥。

庆生这么一带,其余几个也跟着附和,“是啊,这天容易感染风寒,暖会再走吧。”

山河将他们一一看了一遍,看他们神情倒没有不怀好意。

回身瞥了一眼夜空,他不担心拾泽是否能应付得了冒然造访的人,至少以他目前的实力,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又将湿衣解下,拿到火盆前烤了起来。

“多谢。”山河一边烤着一边酝酿着用什么词汇打听消息时,对方却先问了起来。

“兄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敢问是从何处来的?”

这一句“兄弟”倒是将山河的顾虑打消了。

山河道:“实不相瞒,我是过来探亲的。听闻表弟在此当了夜明人,表舅爷当了从祭,我就是过来沾个光的。”他脸上不忘放出光采来,让人听了看了也艳羡不已。

听这番话,此人来头可不小啊。城卫们忽挤了过来,眼神中满是羡慕,纷纷说道:

“这可真好,我们几个就想去当夜明人,可惜没选上。”“想不到兄弟家中竟有人当了从祭,这可了不得!”“对对,快与我们说道说道。”

山河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表现,在墓庐那会就已经知道若是能在大祭师手下谋得一职,那可真是祖上蒙荫。

并无畅谈达旦,山河半夜里就窝在一旁睡着了,庆生给他盖了件披风,摇头道:“看似娇贵公子,却随处可眠。”

“就是,就是,也不怕着凉。”其余几个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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