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大喜之后,钟皈感觉饿了。扭脸看到茶几上的食品袋,就拿起来吃,边吃边看电视。心想怪不得傅南陌那个挑剔鬼喜欢这家的锅贴,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东西,钟皈把纸巾什么的丢到垃圾桶里,往沙发上一瘫,冲着垃圾桶哼了声。
傅南陌洁癖严重,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钟皈现在一想,这不是洁癖,是精神病。
手机突然响起,钟皈连忙坐起身,接听:“喂,妈妈,我正换衣服呢,马上出门去坐车了。”
手机那端默了默,“是我。”
“你哪位?”
“傅南陌。”
钟皈也默了默。
这不能怪她。她本来就没什么认识的人,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冷珠玉跟傅南陌。谁能想到傅南陌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呢?
钟皈盯着手机,心跳快了起来。
虽然刚才看电视上的他,感觉自己死了一回就放得开了,可是听到真人的声音,还是紧张,毕竟是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她清清喉咙,努力镇定下来:“什么事?”
嗓音还有点颤抖。
“疏雨病了,我等下要过去照顾她,就不去你那里了。”
钟皈哦了一声,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心酸难受了。不知道是因为多年的失望积攒到了极点,还是因为经历了生死,终于愿意看清事实。
奇迹般地,傅南陌居然没有着急挂电话。“我明天过去。”
过来干啥?
钟皈想了想,想起上辈子冷珠玉女士的临终遗言,回他:“明天我没空。你后天来吧,我们把手续办了。”
傅南陌清冷的嗓音变了调:“什么手续?”
钟皈打开衣柜,一字一顿:“离婚手续。傅南陌,我们离婚吧。”
那边立刻掐了电话。
钟皈看了看手机屏幕映出的自己,皱眉:上辈子什么眼光,看上这么没礼貌的男人。
又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当时她跟傅南陌签婚前协议时,傅夫人知道,但很不赞同。非要加上一条,要求傅南陌每年都要跟她共度元旦。刚才那通电话,一定是傅夫人不久前有监工,傅南陌才不得不打的,不然怎么可能用的私人号码呢?
她提出离婚,傅南陌心里估计都乐开花了,只不过碍于傅夫人,才不好立刻答应。等她后天回来,就可以签个字,拿个钱,过上自由潇洒的离异生活了。
钟皈笑了笑,继续翻找衣服。柜子里大多数都是莫疏雨这位“特别了解”傅总喜好的贴身秘书给她建议的花衣服,钟皈把它们捡出来后,柜子里就空了。
钟皈头疼,晃到书房,又晃回来,挑了一套她买给傅南陌但那人一次也没穿过的衬衫西裤。衬衫扎到裤子里,裤子扎上皮带,裤脚卷了好几卷。就这么肥肥大大地挂啦着,也比一身花年轻好几岁。
披上傅某人照旧没穿过的大衣,钟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感谢莫疏雨没有给她的鞋子和包提建议。
头发实在太厚了,钟皈随便拿皮筋儿扎了,才勉强露出脸。镜子里的女人长期盛满哀愁的杏眼有了笑意,脸上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好像那个聪明伶俐的十八岁姑娘又回来了。
“唉,要是回到十八岁的时候多好。怎么才早了三年。。。”
钟皈抱怨了一句,立刻拍拍自己的脸:“钟娓娓,不要太贪心,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临出门前,钟皈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挥挥手:“你好,二十八岁的钟皈。”
* * * *
钟皈家在跟华州市相邻的江河市,虽然挨着,但经济与交通情况跟省城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才到车站。钟皈对着公交站牌研究了半天,也没确定坐哪趟车能到自己家的镇上,只好花五十块钱打了车,请司机帮忙找了个有直达公交车的站点,又坐着公交车晃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摸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