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卧室里的缠绵渐止。傅南陌给钟皈简单清理了,盖好凉被,拿着手机披衣走到书房。“怎么,还没睡着?”
那边的慕森城笑了笑,清越的嗓音毫无困意:“你呢?睡好了?”
傅南陌摸摸脖子上隐隐刺痛的新鲜齿痕,说正事:“姓薛的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河清你还不了解?没有哪个老板比他更乐于和气生财了。”慕森城懒散地靠回睡榻,“薛麟是客人,他自然好言相对,希望哪儿起哪儿了。”
“所以薛麟没有买账。”傅南陌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晏河清他当然了解,最擅长先礼后兵。礼的时候,会让对方压不住脾气,主动钻进他那张“兵”术的大网里。
“不知是喝得太多,还是对他那纨绔角色入戏太深,都快被打得满地找牙了,还不忘对千金馋嘴涎舌,被许骁直接卸了一条胳膊。”
傅南陌哂笑:“这下想私了也不成了。”
慕森城耸耸肩,“薛麟非法持有枪支,攻击军人,意图窃取国家机密,酒友中有极端分子。就是他爹来了,也只能看着他蹲上一阵子。敛风直接让国安把人带走了,说这种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没听到回应,喊了声:“南哥?”
傅南陌沉沉地开口:“是真枪吗?他开枪了?”
慕森城顿了顿,迅速明了:“当然。幸好正诚他们反应快,没误伤到嫂子。”就算之前是假枪,薛家来捞人时也会变成真枪。
说完笑道:“哥,你对嫂子太过紧张了。”
傅南陌收回望向卧室的视线,“自己媳妇儿,再小心也不为过。”
接着问道:“晚上你观察得怎么样?”
慕森城皱皱眉:“嫂子并不想融入我们这个圈子,心思细腻,戒备心很强,对你似乎并不热情。”之前南哥特意叮嘱,让他多留意嫂子的表情与眼神,他也没敢硬盯着看,担心嫂子看出端倪。
“你说话还是那么委婉。”傅南陌没什么笑意地扯了扯唇:“她哪是不热情,如果有翅膀,估计早就飞得离我远远的了。”
慕森城想了想,“嫂子是不是对你有误会?或者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太伤心,心灰意冷了?”
“如果那样就好办了。我就是找不出原因,才让你帮忙的。”傅南陌又想到钟皈的醉话。“娓娓或许做过一个恶梦,或者有一段不好的记忆。但依据我掌握的信息,她不可能有这种记忆。我担心她精神或心理上有异常,你是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根由。”
“好,你以后多带嫂子跟我们聚聚,不要刻意引她做什么,我会看情况采取行动。”
结束通话后,慕森城转脸看向窗台上的花盆,轻抚已经盛放的鲜红玫瑰。
南哥说得没错,自己的媳妇儿,再小心都不够。当年如果他没有存着侥幸心理,也不会与他的花花分离,以致于她生死不知,而自己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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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皈慢慢清醒,就看见上方傅南陌清俊的脸庞,铁青铁青的:“真能耐啊,本事太大了。”
没头没尾的话让钟皈一愣,下意识看看墙上的钟,顿时心虚了:“跟你说了不要等我吃早饭嘛。”
傅南陌脸色开始泛黑:“再跟我装傻!”
“难道不是十一点?”钟皈眨眨眼,没寻到自己的手机,转而去抓傅南陌手里的,结果被他利落地躲开,差点闪到腰。
跟谁赌气呢?
钟皈心下奇怪。本来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碰他的东西,现在看来并不是。不过这气鼓鼓的模样,起床气未免持续得太久了吧?
傅南陌横了眼自家媳妇儿,看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儿就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完全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知想歪到哪里去了。
沉着脸把手机扔过去,“你自己看!”
刚才还不让碰,这会儿又扔给她,真是起床气吗?
钟皈心里嘀咕着,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递还给傅南陌:“没错啊,是十一点。”
“看视频!”傅南陌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他这一下真的重,让钟皈意识到这不是起床气,而是结结实实的怒意,也不敢打哈哈了,揉着脸乖乖看他点开的画面。
是她跟千金在盛世幻夜的地下室酒库里跟对一个男□□打脚踢的视频。
钟皈记得,昨晚自己喝了果蔬汁以后慢慢地就开始头昏,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原来是跟人打架去了。而且,还忽悠着千金一起动手了。。。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琢磨自己为什么会跟喝醉了似的,忙问:“千金没事吧?那个许,许什么没为难她吧?”
这段时间,钟皈虽然无动于衷,但不得不承认傅南陌对自己态度的改变,撇去他威胁拿捏自己这茬,甚至有那么一丝半缕的真心。而从千金的表现、许什么的神色与一桌人的言语来看,两人的关系至少是不明朗的。听被打的那个醉鬼的话,那人来头好像也不小,自己跟千金肯定是闯祸了。要是千金因此被责难,自己也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