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已经摆上桌,聂司令请傅首长坐好,招呼傅南陌:“老师担心了你一路,得喝一杯压压惊。你身体要紧,就以营养汤代酒吧。”
傅首长看看儿子面前的营养餐,又瞧着他脸上与脖子处的血痕,笑道:“身体要好好养,但也不着急。南陌平时工作忙,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一阵,多陪陪儿媳妇。这次遇到这么惊险的事情,她肯定特别需要人陪伴。”
卓院长忙说:“您放心,少夫人只受了些皮外伤,很快就能恢复。明天我们再给少夫人做个心理疏导,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她就可以下床陪伴傅少了。”
他本意是钟皈没受到多大伤害,傅南陌却听得皱起眉:“她身上多处挫伤,还有不少伤口,怎么就能出院了?”
卓院长一愣,少夫人好得快,这不是好事么?而且自己也没提出院的事啊。再次感慨傅大少越来越难伺候。
傅首长拍拍儿子的肩,“行了,卓院长说的是好消息,你发什么脾气?人家为救你忙得兵荒马乱的,我就教你这态度对人的?”
傅南陌缓了缓呼吸,沉声道:“抱歉。”
这下连聂司令也有些错愕。除了主席,傅家老大可是连自己爷爷也不轻易认错的。这事够老卓吹一辈子了。
然后又听他说:“给我用最好的药,我要尽快出院。”
怎么又提出院呢?
卓院长因为收获了傅大少难能可贵的一声致歉,差点没激动得缺氧,忙掐着虎口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给您用的药是最适合您身体状况的,在安全无副作用的前提下,能最快促进肌肉生长、伤口愈合。”
傅南陌淡淡地说:“换一种。我需要一周内出院,半个月内正常行走。”
“这。。。恐怕会有副作用。”卓院长为难地看向聂司令。后者想了想,“我之前跟卓院长了解过,确实有更快恢复的药,不过可能会引起失眠、厌食、呕吐等不良反应,就没给南陌用。”
傅首长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副作用吗?”
“那倒没有。”
傅首长爽利地一笑:“那给他用吧,反正难受的不是咱们。傅总裁心系员工,急于返回工作岗位,这是好事。”
卓院长心说:虽然我们不会因为药的副作用难受,但万一傅大少被药折腾得难受,还不得转头来折腾我们?
但傅首长已经开口,他也只得点头应下。不过这样也好,傅大少早点出院,他也少遭点罪。饶是他见惯了生死,每每被傅大少那双眼睛扫过,身上就落下一层寒霜,比熬夜做实验、连台赶手术煎熬多了。
傅南陌仍然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卓院长。卓院长挤着笑问:“您还有什么要求?”拜托能一下子说完吗?不带这么吓人的。
“你们不用给娓娓做心理疏导了,我会另外安排人。”
卓院长忙应下。
傅南陌脸色才好看了些,浅笑着开始跟傅首长与聂司令说公事。
扈云腾已经归案,并交代了薛家在幕后相助的事实,不过坚称自己不清楚莫疏雨的去处。除了海外的部分来源不明财产需要确认金额,莫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挖,剩下的就是走司法流程了。
“薛家丢了薛麟那条大腿,气数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这次的包庇同谋,恐怕还要折根翅膀。等南陌休养好了,有的是名目整顿。”聂司令最后对傅首长笑言,眼里的赞赏清晰无疑,同时流露的还有遗憾。
虎父无犬子,当年南陌在部队里是一个传奇,几个军区的司令员抢着要,甚至吵到了军委,最后时任□□不胜其烦,大笔一挥,谁也没给。说是尊重南陌自由创业的决定,支持他从商。
不过十年,南陌在商场上纵横驰骋,渐渐无人可与之匹敌。不仅不断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更如利剑在暗,瞬间刺破污浊。
后来几个人一合计,才反应过来。这是总书记早就算好的呀。南陌这种身份可不是最自由方便的。
傅南陌却没有对聂司令满眼的欣赏报之以笑,只抬了下眼皮。“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薛家嫌命太长,非要超近路找死,我们也只能迎上去。我看我这劳碌命是改不了了,就算伤病在身,也得继续卖力。不然等伤好了,就更没时间了。”
在座的几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下眼色。傅大少轻描淡写的,但意思很明显,是要利用休养的月余时间把薛家连根拔起来。薛家这次不是撞了枪口,是迎着炮筒踩了雷啊!
不过不知道后头怎么就没时间了,或许是上头又部署了新任务?
这个疑惑傅首长也有,饭后单独一问,自家儿子很是温情地笑笑:“奶奶跟妈不是总抱怨没有儿孙陪伴吗?早点扫清障碍,回京后也能过得自在些。”
傅首长眉头一抬,“要带娓娓回首都了?那我赶紧跟你妈说,她肯定高兴坏了。家里家外的,不知道要怎么张罗。”
“不用她张罗,也不要跟外人透露。我跟娓娓不回老宅住。到时候看她工作定在哪里,就近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