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皈立刻抓住机会抽出一只手,够到后方的水龙头,扯过软管就照着男人带笑的脸喷去。“傅南陌你清醒一点!我知道你忍了一段时间,但其实并不需要。你想找谁都行,我不介意的。”只要别来祸害她就成。
强劲的水流迫得傅南陌连连后退。钟皈举着水管跳下洗手台,一面往外走一面对着他继续喷,等到水管扯不动了,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就跑。
眼看着要跑到楼梯口了,手腕被人重新抓住。傅南陌悄无声息地追上来,把她压在前方的墙上,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可我就想要我媳妇儿,怎么办?”
钟皈看不见傅南陌的表情,但这凉飕飕的语气并着他轻咬她耳廓的动作,让钟皈意识到他比刚才还危险。而他身上的水汽也迅速沾染过来,沁得她不由得打起了冷颤,眼珠儿一转,叫道:“哎呀好疼,墙面把我的脸擦破了!”
傅南陌忽地出拳打在她脸侧的墙面,发出喑哑的软包声。
钟皈顿了顿,又叫:“你快松开,这个皮质墙面堵住了我的鼻子,我都没法呼吸了!”
“我看你比这皮墙皮得多了。”傅南陌听着她故作急促的喘气声,也气也好笑,慢慢地按下□□,松开她,把人转过来。“明天我回北京办点事,需要一个星期左右。你乖乖的,不要惹事,有事给我打电话。”
钟皈觑着他恢复平静的眼眸,心里有一万匹羊驼想踹死他。缓了缓心绪,又瞅了眼他滴着水、倍显狼狈的头发与脸庞,解恨地暗笑,好歹忍下不虞,冷眼看他把自己的吊带与半边睡衣拉回去理好,然后脱下拖鞋。“你的拖鞋坏了,穿我的回去吧。”
钟皈低头看看拖鞋,动动断掉的部分,抬脚把鞋子甩出去,正好砸在傅南陌的小腿上。随即套上他明显不合脚的大码拖鞋,啪嗒啪嗒地下楼去了。
第二天上午结束团建后,钟皈去了电子商城,先取了之前预购的作为冷杨开学礼物的赛车乐高,然后就去美食广场找好吃的。
点完餐刚坐下,傅南陌的信息就来了。问她忙完没,要不要跟他一起吃午饭,顺便送他。
钟皈回了个慢走不送的表情,把手机扣到桌面上。
昨晚才对她耍完流氓,今天又来纠缠,脸呢?自己要真回去,那色胚还不得嘚瑟上天?
悠悠然地吃完饭走出商城,就看见旁边的汽车维修店聚集了一堆人。本来钟皈是不喜欢凑这种扎堆热闹的,因为容易被偷。最近她背的都是傅土豪给买的包,没有七位数也有六位数,如果被割了划了,以后两人分开时她还得赔偿。
不过这一堆人有点奇怪,不像在卖东西或是表演节目。外面一圈人一个劲儿地踮着脚往里看,脸上却不是好奇、感兴趣。也有拿手机在录的,转脸跟同伴小声讨论时,神情充满疑虑甚至有些沉重,看得钟皈也不觉跟着疑惑起来,把包包扯到身前,走近了去。
到跟前才发现,原来里头是几个人在争吵。钟皈摇摇头想走,蓦地听到一道细嫩的女声,有点熟悉的感觉。她皱了皱眉,拨开身前的两个人一看,顿时吃惊:这不是怜儿吗?
只见她被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围着,男人不管高矮都很壮实,其中一个正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拽。两个女人一个四五十岁,一个三十多岁模样。年轻一点的搂着怜儿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着什么,也在把她朝车那边推。年老的则在一边抹泪拍腿,絮絮叨叨地向围观人群说着怜儿的不是,两个男人跟着她一起唉声叹气,似乎无奈得很。
再看向怜儿,神情木然,跟自己上次见她时完全不一样。但却在不停地流泪,脚死死地抵住近处的石墩,本能地抗拒着被拉走。她的嘴唇也一直在动,好像想说话,发出的却只是细碎的吚吚呜呜声。
钟皈心头一紧,冷不丁联想到看过的刑侦案件与自己先前的遭遇,连忙跑上前抓住怜儿的另一只胳膊,叫道:“我说怎么转眼就找不到你了?不想出饭钱我请你呀,至于跑得这么快吗?还跟人吵起架来了!”
说着环顾几个人,“这几位是谁?我没见过啊。”
怜儿看见钟皈,就像见到了救星,用力挣脱抓着自己的男人,紧紧搂住她的手臂。“娓娓姐姐,我不认识这些人。。。”有气无力的,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钟皈佯怒地拍了她一下,“不认识在这儿多说什么,走啦!”
几个人一看她要把人带走,连忙拦住两人:“哎薇薇,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我们知道你跟怜儿要好。你先前借给她钱,帮她从家里面出来打工也就算了,但你不能明目张胆地怂恿她不认婆家人吧?”
年长的女人哭着握住她的手,“薇薇啊,你以前在村里可没少吃张婶家的饭,现在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吗?你心疼怜儿小小年纪就嫁了人,你就不可怜小四跟豆子吗?豆子才三岁,一出生就被自己亲妈扔在家里不管不问的。你也是当妈的,你丢下自己的孩子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管不着,但你不能拉着怜儿一块呀!小四因为想让豆子过得好点,非要下井挖煤,现在腿被砸断了,我们就想让怜儿回去看看他,商量下以后的事情,你也要拦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