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
离那么近，老头不会假装听不见吧？！
方尘端正一下身体，调高语调：
“怕打扰到您！！”
厉伏还是一动不动又道：
“你怎么不说话？”
方尘快疯了。
遇到这么疯疯癫癫的师父，心理承受能力必须得巨大呀！
方尘绕了几步，走到厉伏旁边蹲下，语调尽量克制到平和：
“我怕打扰到您！！”
“你怎么又打扰我办大事呀？没看到我在收徒吗？？”
厉伏转向方尘，一脸责怪。
方尘：“………”
心想，这次不是你先主动和我搭话的吗？！就这样你都能怪到我头上？？？
方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时之间只得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厉伏看也不看方尘，用之前同样的语调问。
“嗯…我……”
方尘调整着思维，一边应承着一边在考虑从哪说起。
“你怎么又打扰我办大事呀？没看到我在收徒吗？？”
方尘：“………”
此刻他心中万马奔腾加上万马奔腾。
我……！
我……！
我……！
方尘拼命压制着情绪，好久好久，才在心里问自己：
我现在是继续沉默，还是离开这个疯老头子呢？
本来自己在万年火山渡劫成功，回来又炼化重生了五脏六腑并结出蓝丹，这些事情想跟这老头说一声的，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交待自己的。
这倒好，差点没被他气死。
方尘只得继续蹲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
当厉伏把这句话说到二十遍以上时，方尘心里已经准备离开了。
今天看来是没法与老头子交流了，再耗下去也没个好。
“叭！”
厉伏手里的一截树条在方尘头上敲了一下。
“你怎么不说话？”
方尘是真的要崩溃了。我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
“嗯，我…是有些事情要告诉师父您…”
“叭！”
厉伏手里的柳枝再次敲到方尘头上：
“你怎么又打扰我办大事呀？没看到我在收徒吗？？”
方尘：“…！…！…！”
天呐！真的受不了啦！！
方尘一急，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接着说道：
“弟子不说话您又问，弟子说话您又嫌打扰到您，那弟子是应该说话还是不说话呀？？”
厉伏继续盯着湖边的水面，像根本没听到方尘的话。
“弟子这就离开此地，改天再来和师父说话！”
方尘起身弯腰，冲厉伏施礼。
“去吧！！！”
这次厉伏回答的很干脆。
将手往后一摆，像是把吊在鼻孔边很长时间的鼻涕，甩到墙上那样的干脆。
方尘离开厉伏走了几步，似乎有一点不甘心，冲着厉伏的方向喊了一句：
“我把五脏六腑炼化重生了！”
方尘的声音很大，听得周围的人一愣，一个肩上扛着一匹马在散步的人，也是一愣，那匹马直接掉到地上。
这少年在说什么？
他把内脏炼没了？？
“………”
方尘这样喊，也还是想听听厉伏有没有什么交待，对接下去自己要做什么能指点指点。
方尘的耳边传来厉伏的传音：
“你炼化了五脏六腑吗？我怎么没觉得？？！”
然后，厉伏就再没说啥。
方尘摇了摇头，使劲拍了一下翼凶的头，继续往回走。
疼得翼凶又是一脸的嫌弃。
远处，大柳树下，厉伏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
眼睛盯着湖边的水面。
水面下，一块石头的缝隙处，一条黑色的虫子，正缓缓地探出半个身子。
虫子的身体和头部都很细小，像一根黑线的顶端连接一粒黑芝麻一样。
厉伏盯着虫子：
“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