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1. 笔趣阁
  2. 其他
  3. 不朽
  4. 第十章辛筝
设置

第十章辛筝(1 / 2)


辛筝很怀疑防风侯的死是私仇,若是私仇,做得这么狠,想来防风侯死得不冤。

但防风侯死得冤不冤都不能改变他对帝国的功绩。

七年自然灾害后,帝国一直没崩溃,前十年靠的是巫女无光,但随着巫女无光的身体问题愈发严重,是三巨头以及诸多人杰接过了棒,苦苦支撑着在崩溃边缘的帝国,艰难的为它续着命。

若非如此,帝国在五十多年便该名存实亡进入战争的大争之世了。

辛筝不好说大争之世是好还是坏,毕竟帝国现在的情况再怎么努力续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终有一日,它将自内部而亡,为自己的子民所杀。

然而,再烂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而大争之世恰恰意味着最痛苦最黑暗的无序。

哪个更好?

辛筝只能说,过去的五十年,帝国身上堆积的沉疴还没多到让所有人都想干掉它的份上,而现在上到王侯贵族下到奴隶有哪个阶层是不想杀死它的?如果不想杀,绝对不是因为它有多好,而是因为情怀。

炎帝立国至今已有七八千年,如此漫长的时间,种族王朝已经成了人族认知的基础之一。

不到穷途末路,大部分人出于情怀是不会闲得没事盼着帝国去死的。

维持崩溃边缘的帝国数十年不崩溃,也不曾被异族打倒,不论这三巨头的私德品性如何,却都无愧帝国。

辛筝非常认真的行礼,抓了一把切成段的黍稷梗在火盆里烧了以做祭奠,看了眼披麻戴孝的阳生,没有任何表情,无喜无悲的看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人。

辛筝道:“我便不说什么节哀的废话了,逝者已矣,生者唯一能做的便是完成逝者的遗志,让逝者于幽冥之地能瞑目。”

阳生诧异的看了眼辛筝。

这绝对目前为止他听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安慰的话。

辛筝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符合吊唁祭奠的主流观念,但她何时遵循过主流观念了?

至于阳生是否听得进去,辛筝也不在意。

听不进去说明阳生活不了多久了。

人死之后要落叶归根。

虽然有很多王侯贵族都选择埋骨帝都周围的陵墓区,但也有一部分或因为身份或因为乡念选择落叶归根。

防风侯是一国之君,在防风国有修建自己的陵墓,从继位起就开始修,到现在也修了有十来年了,而且防风侯似乎也没打算埋骨王畿,都没在王畿修建陵墓。

阳生自然要扶灵归乡,将防风侯安葬到符合他身份的国君陵墓中。

这让失去了防风侯庇佑的阳生能够有合理且不容辩驳的理由暂时离开对他已经不再安全的蒲阪。

但蒲阪不安全,防风国就安全了吗?

能否杀出一条生路来还得看阳生经此一事后的心性变化。

若是听得进去,那就更好了。

重病就得下猛药。

大争之世会很痛苦,但不穿过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怎能看到破晓?

祭奠完了,辛筝便去寻无名了。

明堂重地,往来皆为王侯贵族与游士,无名的身份没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那,而且她出现在防风侯的明堂上,很难说是互相伤害还是别的,阳生便没让无名出来。

辛筝寻了好一会才寻到无名,气质宁静悠远,带着青铜面具,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长廊下赏着雪,从她的眼神不难看出,她是真的在欣赏雪的美丽。

辛筝有些遗憾自己绘画的技艺惨不忍睹,眼前所见,美得仿佛一幅画。

“嗨,许久未见,伤势如何了?”辛筝蹦到坐在长廊下赏雪的无名面前问。

无名看了眼辛筝,没吱声。

辛筝看了看无名的脸色,判断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便换了个问题。“听说你与刺客交过手?可有什么特征?”

无名疑惑的看着辛筝。

辛筝解释道:“能从你面前掳走防风侯,不会是一般人。”她惜才。

无名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刺客的眼神显然是认识自己,但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刺客。

最重要的是,无名能够感觉出来刺客对自己的灵力对自己的能力非常的熟悉,熟悉到都能用自己的藤蔓来反击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头回遇到这种情况,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藤蔓只听自己的。

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

无名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却太过零碎,这就很无奈了。

她拒绝去整理和记忆那些零碎的东西。

总觉得,若有一日记忆理顺了,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虽然自己这辈子的人生很糟心,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认真的活才是最重要的,不认真的活,哪怕生在终点也照样活得糟心,她并不想因此抹杀自己。

辛筝看出了无名眼神中透出的一言难尽。“很难回答吗?”

无名没吭声。

辛筝也没追问,而是道:“你是在赏雪吗?”

无名颌首。

辛筝道:“我一直以为非贵族出身的人都不怎么喜欢雪呢。”

无名疑惑的看着辛筝。

辛筝解释道:“雪虽然很美,但它意味着严寒,每年的冬季,非贵族出身的人都会很难熬,大部分氓庶与奴隶家庭都有冬季冻饿死人的遭遇,雪很白很美,却也是奏起死亡的号角。”

无名心说你也很与众不同,她见过的贵族很多,但从未见过哪个贵族的认知里美丽的雪等于死亡。

雪是撒盐差可拟,是柳絮因风起,是洁白,是美丽,唯独不是死亡。

无名道:“你这是偏见,天行有常,不为善存,不为恶亡。雪亦然,它自亘古起便遵循着自然规律而落下,人诞生如此,人诞生之后亦如此。真正有问题的是人本身,若是人有足够的准备,以及面对风险的能力,又如何会被雪伤害?”

辛筝挑眉。“你这见解倒是很精辟。”

和青婧有点像,但也不是完全一样,青婧对于雪的看法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降雪带来死亡,只能说明还不够强大和适应,物竞天择,既然你不适应,那被淘汰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无名道:“主观与客观的差异。”

辛筝很想说你一个大活人看事物如此客观也挺稀奇的。

辛筝正感慨着,便听无名问:“你对巫女有多少了解?”

辛筝诧异的看着无名。

下意识的想到了防风侯的死。

难道防风侯的死与巫女有关?

不,青婧现在应该还在南方的沿海地区种地呢,应该不会是青婧。

那就是望舒?

那也不对,青婧说过,望舒的根骨被人给废了,不能说手无缚鸡之力,那一身的机关暗器甚至还有蛊,保命手段可谓层出不穷,但没了那些外物,望舒的武力也就比一只鹅高点。

这样一个人说她从无名的眼皮底下带走了防风侯除非防风侯是自愿跟着走的。

毕竟,哪怕是望舒制造的偃人,最大的优势也不过是不会痛、不会累,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无名这样的就不行了。

心里各种念头转着,辛筝面上却是不漏分毫。“你想了解巫女什么呢?”

无名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憋了好一会,最终问出一个问题:“巫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辛筝茫然的看着无名。

巫女哪里不特殊了?


设置
字体格式: 字体颜色: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