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皇帝他们只敢把朝越寒“死了”的消息在皇城悄悄传一下的原因,根本不敢往明面上说,因为战王“死了”,第一个有反应的就是外域那些想要侵占东越一部分土地的部落,还有周围各个想要浑水摸鱼的国家。
荣县位处边关,这边有情况很大可能跟外域在里面搅和有关,皇帝便寻了这个理由,名正言顺的把苏凭渊发配了过来,查清此事。
“我们此前已经暗中调查过一段时间青木山山匪的行踪轨迹,基本上确定他们跟外域有勾结,所以县衙中那人,很可能也是外域的内奸。”
待到她一番话说完,最后期待的看向朝越寒时,男人才目光淡淡的道:“这些事如今已经同我无关了。”
苏凭渊愣住了。
她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像是无法接受这句话一般,腾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朝越寒。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守护东越多年,为东越出生入死,才换来百姓们安定的生活,如今外域蠢蠢欲动,您难道要看着百姓的生活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她激动万分,眼中隐隐含泪。
但朝越寒神色不变,没有因此而分毫动怒,他只是不疾不徐的道:“是啊,我为东越出生入死多年,换来了什么呢?”
苏凭渊猛地卡了壳。
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朝廷的背叛,换来了嫡亲兄长的惨死,甚至兄长一家也只有这么个侄子,被他拼死救了下来才保住。换来了新皇的厌恶和忌惮,换来了如今新政朝堂的暗中诋毁。
他堂堂战王,天生的天潢贵胄,如今却只能隐姓埋名屈于这小小山村之中。
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哪怕军权被收,但边关数十万将士都视他为心中的神明,他们都知道,只要朝越寒出现,只要他的一句话,他们就能为他不惧政权,反咬朝廷。
那张小小的权令对新皇来说如同命根子,而在他眼中,却不值一提,因为他依靠的从来不是那些外物,而是他这张脸,他这个人!
朝越寒抿了一口茶,他曾经不懂那些娘们唧唧的书生们为何喜欢这种苦玩意儿,现如今尝着,却也品出了些许清香。
他叹了口气道:“凭渊,你不是不懂,如今我隐姓埋名,才是对东越最好的。”
否则他一出现,呱崽也势必瞒不住。皇帝哪怕因为武将和外域的压力不敢明着动他,却也无法坐视呱崽活蹦乱跳长大,到时候窝里斗成一团,真到了跟新皇彻底翻脸相逼的那一刻的话……
外域才正是捡了便宜。
而百姓才更加水深火热。
“可……”苏凭渊曾是朝越寒一手提拔上来的,她如何不懂,可……
她嘴唇哆嗦道:“殿下,难道您真的不管我们了吗?”
许久,朝越寒才轻声道:“以前我没得选,但如今,我只想跟娇娇过平凡幸福的生活。至于你们……凭渊,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做的很好,我相信,没有我,你们也能撑起整个东越。”
苏凭渊离开的时候,表情十分复杂,又是遗憾又是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