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越寒笑出了声。
然而此刻听来,他的笑声反倒让人心头一紧。
尤其是经常挨他坑的容离看那掌柜的目光已经带上怜悯之色了。
老兄,不是我说,你怕是要凉了。
掌柜正被他这笑声笑的丈二摸不着头脑,那灰扑扑的小二终于反应过来,挣扎出声:
“掌,掌柜的,这人说咱们酒楼是他的!”
掌柜的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对朝越寒道:“这位客官,您是看我们酒楼如今落魄至此,也想趁火打劫吗?!”
他面上虽怒的坚定,心中却是有些发颤。
这酒楼原是他家祖传的,后来突然被人暗中买去了,但那买家却并未让他们家离开,而是让他们家继续经营着酒楼。
他接手之后,虽不太清楚背后主人是谁,但这几年间从未有人来收过任何红利。
去年开始亏本之后,掌柜的倒是惴惴不安过一段时间,但见并未有人来责问过,便将心又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这么多年都没有半分的动静,那酒楼背后的主子说不得已经死了。
掌柜的怀着不可说的阴暗心思猜测着,甚至一度暗暗祈祷这猜测成真。
及至如今,酒楼实在是入不敷出。
他终于万分肯定的说服了自己。
那主家定是死了。
酒楼这般艰难维持着,倒不如卖了算了!
反正当年那主家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没将铺子地契拿走。
今个儿正是他约了买家上门的日子。
熟料此刻竟然出了这种岔子。
——不行,我都已经跟买家说好了,那可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那就干脆咬死了不承认好了!
反正当年一切都是暗中行事,地契也还在他家自己手里,就算是不认,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朝越寒将他风云变幻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
也是奇怪,他想——他虽自幼在皇宫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但以前一门心思扑在战场之中。
对于那些阴谋诡计,两面三刀,并不甚了解。
反正战王殿下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一次。
可就是跟娇娇在一起之后,他反倒是对人的细微表情之处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方现在他便大致揣摩出了这掌柜的的心思。
不由心下冷笑一声。
看来这几年的变化让京都人的改变也不小。
以至于这掌柜的怕是忘了,当年这条街,这个地段,可是京都最最兴盛的地方之一。
这里的铺子大多数背后都有各个权贵世家的影子。
能悄无声息间将一家鼎盛的大食肆买下——背后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所以他当年懒得过来拿地契,因为当时的那位掌柜很明白,要是他敢动什么歪心思,只怕分分钟就要小命不保。
他冷眼看着这掌柜的在那铿锵有力的反驳了他一阵,最后以这是我们家的祖传铺子作为结尾。
小二跟着帮腔:“就是你们出去问问这街上的老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们家掌柜的这酒楼以前可是十分出名的食肆,祖传的!”
正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