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莲步轻移,自堂内走出来,目光先是习惯性的落在了越非寒身上,但很快又仿佛掩饰性的挪开了视线,这次则定格在了容娇娇身上,缓缓露出一个略带几分倨傲的笑容。
“……”容娇娇略有些头疼,怎么出来逛个街都能看到讨厌的人呢。
她跟越非寒今天虽然略作了掩饰,但是并不似以前一般捯饬的那么狠,若是熟悉的人见了,还是能看出来他们是谁的。
人家既然先出了招,她不回应岂不是说不过去?
容娇娇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微笑:“多谢姐姐,不过不用了,我这人呢,向来不喜欢夺人所好,况且这套衣服我也算不上多喜欢,姐姐既然提前预定了,我就不跟姐姐抢了。”
前有她一口一个嫂子,把广清雪气得七窍生烟,如今又一口一个姐姐,还连说了好几次,仿佛生怕广清雪意识不到她比她年龄大一般。
广清雪咬紧了牙关,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
“是吗?我还以为你最喜欢夺人所好呢。”
这句话其背后的意思,容娇娇又怎么听不出来?
别说她了,就连越非寒的脸色也当即一沉。
男人冷冷撩起眼皮子,不轻不重地夹了广清雪一眼,仿佛在警告她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就别说。
容娇娇却偏偏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盈盈的接下了这句话。
“那可能是姐姐对我有些误会。我从不夺人所好。我所得到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这句话甚合越非寒的心意,于是男人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
广清雪虽然明面上没有看越非寒,但余光里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丁点儿都没有放过。
此刻,看到男人表情的连番变化,广清雪有种恍惚的念头:
就仿佛方才她与容娇娇的唇枪舌剑其实只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一般,人家容娇娇是在忙着哄男人呢!
广清雪心下又气又恨又嫉妒,仿佛一大桶的醋灌进了她的心里。
然而容娇娇会就这么放过她吗?
那当然不可能的。
只听她又愉快的道。
“马上就要春猎了,我家相公特意陪我出来买衣裳,咦——姐姐怎么一个人?你家相公呢?”
可谓一句话双重诛心。
广清雪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敬……我家相公忙着处理公事,这种选衣服的小事,也用不着他出面。”
也是想习惯性的说敬王,但容娇娇方才那炫耀般的语气始终横亘在她的心口,如梗在喉,让她难以下咽,便咬咬牙说出了她从未说出过的称呼。
“也是,公事重要。”容娇娇微微一笑。
莫名的,广清雪感觉这次自己又输了一筹。
她按捺着火气,冲那伙计道:“这套衣服我不要了,就送给我这位‘朋友’吧。”
“别客气,反正姐姐衣裳多的是,也不缺这么一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容娇娇再拒绝或者多说什么,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她走之后,店里安静了片刻。
容娇娇拉着越非寒的手,疯狂顺毛安抚,“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我。”
若不是方才她一把将人拉住,恐怕这会儿广清雪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