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仿佛还在火辣辣的泛着疼。
这倒也正常,毕竟那一巴掌确实很重,哪怕她用了最好的药膏,不可能这么快就好转。
可这疼又好像有些不正常。
仿佛牵着呼吸似的,一直蔓延进了肺腑,勾结着她的心脉,让她每分每刻、几乎不停歇的浑身发颤。
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吗?
白日里的一幕幕已经在她眼前回放了成千上百遍,纠缠不休。
从敬王的挺身而出,到越非寒那狠狠一巴掌。
当真是——好,好得很。
广清雪心里发狠,一个使力竟将手中的发簪都生生折断了。
她身侧的一道黑影动了动。
——原来这黑影并不是旁边的装饰物,而是站了个人,只是此前她一直站在阴影之中,呼吸又放得极轻,仿佛没有存在感一般。
这人轻缓地蹲在了广清雪面前,将她攥得死紧的掌心扒拉开,细心的将钻进了肉中的那些碎屑一个一个的全都挑了出来。
说来也怪,如此黑暗的房间,她竟然能这般轻快的将碎屑全都挑出来,这眼力劲几乎也非常人可比。
“白云,你说……我身为广家嫡孙小姐,生来便是无上尊贵,自幼受千娇万宠,行走于宫廷之中,哪怕是公主皇孙我觉得也多不如我!”
白云细细的替她将手掌中的血肉擦拭干净,这分明应该是很疼的,可从头到尾广清雪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仿佛她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凝聚在了脸部那块红肿之上。
“我广清雪容貌身段才情哪一样输于她?!若再论家世,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
凭什么她所爱的,甚至她不得不捏着鼻子嫁了的人——都喜欢她?!
“你们负我至此……”广清雪目的痴痴笑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疯狂和铺天盖地的恨意,“容娇娇——越非寒——越非光——”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场春猎说来也快。
容娇娇只觉她们还没玩的尽兴呢,就到了回京都的日子。
自从第一日打赌过后,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广清雪。
也不知是那人输不起直接放弃了剩下的春猎,还是刻意避开了她,容娇娇也没在。
碰不上正好,免得一碰上那女人整天横眉瞪眼的找她茬,她还想过几天清静日子呢。
呱崽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爬上马车,眼中尤带着不舍,嘟囔道:“娘亲,咱们什么时候再出来玩啊……”
自从离开荣县之后,他们就很少一家人一同出去开开心心的玩上一场了,好不容易再次重温这种时光,呱崽自然舍不得。
“这还没回去呢,你就又惦记着下次出来玩了?”容娇娇失笑。
越非寒钻进马车之中,瞥了儿子一眼,冷哼了一声。
“一天天的不好好习字读书,就知道玩,多向你小花师兄学习学习!”
他这厢话音还没完呢,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跟着道:“学习学习!”
“就知道玩!”
“学习学习!”
呱崽:“……”他瞪圆了大眼睛,冲他爹肩膀上那只黑乎乎的大鸟鼓起了腮帮子。
这八哥扑腾着翅膀在越非寒肩膀上炸毛,嘎嘎叫道:“欺负鸟!臭小孩!欺负鸟!”
呱崽郁闷的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