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花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她依稀记得昨晚又做了之前那种有零散片段的梦。
自从华教授失踪后没多久,她就开始做这样奇怪而零碎的梦,直到在左叔的设计下吃了一种蘑菇,才开始借助蘑菇的作用使梦境完整。
「不知道这蘑菇是怎么发挥功效的,或许是某种可以致幻的毒素,不知道用多了会不会对脑子不好。」
在华花的印象中似乎所有作用于脑神经的东西都会伤脑子,但是华花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太完整了!」
首先是这个梦在没有服用蘑菇之前就已经开始存在了,蘑菇只是让华花的感受更真切、完整,这并不是那种普通人蘑菇中毒后出现的幻觉。
其次这个梦境中所呈现的内容也太具体了,她似乎在通过这个梦境窥探一个叫做“蛇红”的小道童的一生。
华花想到这里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但是她没有抓住。
她抬眼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是蒙蒙的灰蓝,似乎还在下着小雨。
手机屏显示现在7:46。
同时没有一条消息。
“不知道郎月白现在在干什么,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嗯···会不会是太早了,他还没醒呢?算了,再睡一下吧,说不定一觉醒来他就先找我了。”
华花一番纠结后还是决定矜持一回,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9:32?嗯!是晚上了?!”
华花看着手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手机里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收到,任何与郎月白有互动的社交软件均无任何动静。
“好你个白眼郎,都这么久了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回了家就把我给忘干净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华花越想越气,加上一直没有进食,多多少少还有些犯低血糖。
总之她越躺越累,越累越躺,没过多久,她再一次睡了过去。
这次没等她睡实,便感觉到自已在动,她在被动走路。
是的,被动走路。这感觉就像腿部周围的空气凝成了实体,包裹着她的腿开始移动。
又像是骑车不停歇地蹬了一个小时,然后突然躺着休息,这时就会感觉自已平躺着的双腿还在蹬车。
「我在床上原地踏步。」
华花躺在床上,就是这样感觉着自已正仰面朝天地走啊走啊,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样是想走到哪去?天上么?」
脚上传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华花突然在一次迈步中把自已给迈醒了,她感觉到自已步子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躺在床上的她的平衡。
但是醒了之后,华花发现自已印象里已经迈入前方空气中的右腿正稳稳地放在床上。
不止如此,她以为的,因为一直在踏步而狰狞的睡姿也出乎意料的端庄,她此时双手叠放在胸前,两腿并排挺得笔直。
「怎么回事?我这是要梦游了?」
华花越想越害怕,她担心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紊乱了她的作息;还是蘑菇的余毒未清才让自已开始梦游了?
忐忑之下,华花打开网页开始搜索梦游的症状及成因。
多方对照之下,她最终在网上确诊了自已是癫痫患者之后,放下了心来。
“我就说有病上网查不靠谱,多半是被郎月白给气糊涂了,那个臭东西居然现在也没联系我,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
华花碎碎念着,拨出了郎月白的手机号码。
“我该怎么说?我不舒服?”
“嘟——”
“都怪你~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把腿都给开革命了!”
“嘟——”
“嗯~你吃饭没有啊?你奶奶还好么?”
“嘟——”
“好小子!你一点革命友谊都不讲,你是不是不准备跟随我去开启光荣的历险了?”
就在华花彩排对白之时,电话里终于传来了被接起的声音。
「通了!」
“咳咳,喂~你还——”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华花是在三天前和郎月白一起从雾市方向回来的,临上车前华花刚拉开副驾驶的门,郎月白就从她面前滑了进去。
“喂,你什么意思?”
郎月白不说话,只是一手抱着怀里黑大哥给的土特产,另一只手按在包着头巾的脑袋上,嘴里开始哼唧起来。
华花手里也提着黑大哥送的干货,他们走时黑大哥给了他们一人一包土特产,虽然他们态度很坚决的要给钱,但是黑大哥拒绝收钱的态度更坚决。
甚至黑大哥在华花收拾东西的时候拉过郎月白,给了他一包黑乎乎的玩意儿。连土带泥的,郎月白当场就客气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要。”
翻译一下,郎月白说的是:
「拿这玩意儿送我?你怎么好意思!我不要!」
主要是这东西看着脏兮兮的样子,郎月白实在不想吃。
“是好东西呢~”
黑大哥见郎月白不收,反而让他心中燃起了更加强烈的、想要说服郎月白的愿望。他把头向郎月白凑得更近了:
“玛卡~好东西呢~”
此时,华花看郎月白又开始耍赖,想着来的时候确实也是他开的车,而且他脑袋让人开了瓢还没几天,确实也该休息下。
她抬手帮郎月白把副驾驶室的门给关好,然后坐进了驾驶室。
郎月白见目的已经达成,但是他也不好马上停止表演,他觉得那样还是显得太贼了,于是还在哼唧。
华花输完了定位,看着郎月白笑道:
“没事,我来开,您喝点玛卡,好好调理一下哈。”
只是华花没想到,这一开就是十几个小时,她为了照顾郎月白这个病患,还是先送郎月白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