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528”
郎月白又一次输入姑姑报出的号码,但是手机依旧显示密码错误,他摇了摇头,叹道:
“还是不对。”
他的姑姑此时就坐在郎月白的正对面,当然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她有些气馁,却反而坐得更端正了,说话时也没带出什么情绪波动。
“这是磊磊的生日,这都不对,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闻言,郎月白知道姑姑是真的尽力了,她口中的磊磊,是她早夭的儿子,也是郎月白的表哥。
当年郎月白的姑姑在生磊磊时,出现了大出血,于是被摘了子宫。虽然当时郎月白的姑父还颇有微词,但是好歹也是有了个儿子。
结果磊磊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得了场肺炎,当时高烧烧到了40多度,等送去医院时还被通知不能直接打药,要先皮试。
谁知道,磊磊过敏反应严重,皮试就要了他的命。
此事过后,郎月白的全家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孩子,还是后来郎月白的邻居说漏过嘴,郎月白才能浅知一二。
郎月白此时见姑姑主动说起了磊磊表哥,一时不敢接话。
一方面,他出生的时候已经是磊磊表哥去世后的第二年冬了,他根本不知道太多关于磊磊表哥的事;另一方面,他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他只觉得人在宣泄情感时所展示出的一切肢体语言及表情,都是一种表演欲。
因为他本人在遇到情绪起伏时,内心就没什么太大地波动,他没有宣泄欲也没有表演欲,他只喜欢平静地骂人。
因此,每当郎月白感觉到有谁需要被安慰时,他都会选择当瞎子;如果被对方发现了他察觉到了对方需要被安慰,那么他就会选择当哑巴。
此刻,郎月白坐在姑姑的正对面,他把头低着,好让他姑姑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郎月白也没发现姑姑的呼吸节奏有什么变化。
这至少说明,姑姑的情绪,大概率还是稳定的。
「再等等吧。」
郎月白想着,开始假装出一副研究姑父手机的模样,他把那手机翻来覆去,那手机漆黑的屏幕便时不时地反射一块阳光,明晃晃地投在郎月白的脸上。
结果,郎月白这一举动还真让他有了突破性的发现。
他注意到,他姑父手机屏幕上的贴膜有些陈旧,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品质的产物。因此,在太阳光的映射下,屏幕保护膜的表面便显出些规则的划痕。
“是五角星!”
郎月白抬头望着姑姑道,他也在此刻终于发现,姑姑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点红。只见姑姑微点了下头,对着郎月白轻说:
“那就试试吧。”
结果密码还是错误的。
“奇怪,五角星不都是,‘左右左,上右左’的顺序来画的么?怎么还是不对啊。”
郎月白放下手机,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下一次允许输入密码的时间是——15分钟后。
他坐在床边,张开双臂往床上一倒。
郎月白为了解锁姑父的手机,已经在这里尝试破解姑父手机的密码一上午了。此时,他感到有些累了。
于是他闭着眼,喃喃道:
“姑姑,姑爹画的五角星有什么特点么?”
郎月白的姑姑倒是来了精神,她把被郎月白压在身下的手机掏了出来,然后顺手扯了一角被子,把郎月白躺下后露出的肚皮盖住,才道:
“我只记得他画得特别丑,但是无所谓,这五角星五角星,一共才五个角,我们把所有的顺序都试一遍也花不了多久吧。”
郎月白闻言后,可谓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一个打挺就坐直了,随后眼睛一亮,望着他姑姑说:
“对啊!”
不过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姑姑手里的手机,那手机显示着,离下一次允许输入密码的时间还剩14分29秒。
随后他又端庄地躺了回去,语气平淡地说道:
“姑,下次再试不对,下下次允许输入密码的时间就是20分钟后,每次输错,下一次就会多等5分钟,你试吧,要花挺久的。”
“这样···那除了挨着试,我也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说完,郎月白的姑姑低下头,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在余光中,她看见郎月白盖着一角被子,躺得直挺挺的。
“那现在怎么办?”
郎月白的姑姑没了主意。
“姑姑,一会儿手机能输密码了,你就开始试。一个角作为起点,最多也就画两次,姑姑你最多也就再试9回就能试出来了。”
郎月白的姑姑听后点点头,感觉试密码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太大难度,她望着郎月白道: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