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教你写‘春桃’这两个字吧,我现在叫春桃。”
“嗯!春桃姐姐。”
蛇红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扭头四处张望起来。春桃被他逗得笑了一下,便开始在地上划拉起来。
蛇红也捡了个小木棍棍儿,挨在春桃的旁边有样学样地描着。
“哎呀,你怎么照着描也能弄错啊?这‘桃’的木字边若是到了右边去了,该念什么字才好?”
春桃看着蛇红的成果,忍不住又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蛇红却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春桃不解道:
“春桃姐姐你笑什么?这怎么不对了?我看着不是一模一样的么?”
“噗——哈哈哈。”
春桃被蛇红一本正经还犯了错的样子逗着了,一时没忍住,竟笑得有些大声。
“吱——”
就在这时,春桃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开门声,她立刻闭嘴收敛了表情,恭敬地站起了身。
只见蛇天湿撑着自已那根粗大的拐杖“嘚、嘚”的走出了大太太的房门。方大太太紧随其后地跟了出来,并招呼着春桃,道:
“快!快送天师回去。”
春桃看了蛇天湿一眼,心中感觉有些不情愿,但是她没办法。正要离开之时,蛇红拉了拉自已的师父,有些得意地朝着自已刚刚写在地上的“作品”指了下。
本来小孩子描错了字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谁料蛇天湿望着那个写反的“桃”字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头。
“大师啊,这金锁真的可以让我儿子重新回来?”
大太太跟在蛇天湿后面反复确认着,刚才她与蛇天湿二人在房内密谋许久,蛇天湿当着她的面重新在金锁上下了一个法术。并告诉她只要让府中的白姨娘摸到这枚金锁,那她的孩子就能转到大太太的肚子里来。
方大太太心知自已是在用邪法害人,所以也难免有些害怕。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询问着蛇天湿道:
“若是···若是没成,那会有人发现是我所为么?”
蛇天湿此时正望着蛇红写的那个错误的“桃”字出神,听见大太太不安的询问声他也不急应答,只是用那根粗木棒撑得自已的脚离了下地,然后就招呼蛇红离开了。
“诶,我们大太太——”
春桃有些不忿他这不识礼数的样子,毕竟自家主子可是真金白银请他来的这一趟。但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大太太就拉住了她。
无奈,春桃只好默不作声地开始往外走,她不情不愿地挪到院门口时回了头,嘴里嗡嗡地说道:
“大师,请。”
蛇天湿撑着木棍也移到了门口,他本在低头认真看路,可当他到了门口后,一阵白光晃到了他的脸上。
他疑惑着抬头一看,只见隔着一道回廊的不远处,是一片荷塘。那荷塘里的荷花开得繁茂,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荷花的颜色竟还隐隐泛着些绿。
“好啊~好啊!”
蛇天湿看见这一池荷花后,不住地赞叹道。
春桃见他这副没什么见识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她略带得意地说道:
“那是自然!这池子可是方老爷特意为我们太太修的,他知道我们太太喜爱荷花,前些日子还专门托人引了绿荷来,这可是稀罕品种呢!”
他们说话间,大太太也凑了上来,她有些怔怔地望着那荷花池,心里反倒有点儿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蛇天湿回头对着大太太开口说道:
“这池塘水凝风滞,暗接‘惹河’。真是处聚阴汇煞的好地方!大太太你想办法把这池塘往那姨娘那儿扩吧!这是天要助你重得麟儿啊!”
大太太脸上越听越喜,但是春桃的小脸却越听越皱。她连忙靠在大太太的后面小声提醒道:
“太太你听他说什么呢!若真是如此,那不该快把池塘填了才是要紧?!”
她这话蛇天湿也听到了,不过他不气反笑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大太太接回麟儿,等那孩子回了大太太的肚子后,再填不迟~”
那方大太太原本还有些踌躇,现在听蛇天湿这么一说便不再犹豫,她把身后的春桃往前一推。
蛇天湿见方大太太这样,便知道这“熟鸭子”算是到嘴了。于是他忍住了嘴边的微笑,抬头招呼了一声依旧蹲在地上描绘“桃”字的蛇红。
那蛇红看他们谈事实在无趣,一会儿功夫已经描了有七八个“桃”了。只不过这些字全部都是兆字在左,木字在右。
“嘿···你这孩子怎么都写反了?照着描都能写错?”
蛇天湿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正打算拉起蛇红离开。可等他凑近了他才发现蛇红这些写错的“桃”字其实到了最后几个,都已经把笔法给模仿出来了。
也就是这时,蛇天湿才意识到自已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儿——这些“桃”字不是左右写反了,而是呈现出了一种镜像的翻转。
蛇天湿低头望着蛇红的眼睛,许久才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方大太太,您家府上可不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