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昭岚眼眶通红惹人怜(1 / 1)
赵启越墨瞳微转,“你不是说朕会算命?那朕自然算得出你的动向,得先过来安抚,再去忙别的。”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绛雪轩中有他的眼线呗!他才会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心知肚明的昭岚看透不说透,只顺着他的话音道:
“好吧!皇上有心了,那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她的羽睫都湿透了,说话的气息尚未平复,明明眼眶通红,却还在反手抹着泪,试图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然而赵启越能看得出来,她只是在故作坚强而已,“真的没事?”
“我一个人可以的,缓一缓就好了,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没那么脆弱,我很擅长哄自己。”
尽管她故作坚强,表现得一派无谓,但此时的昭岚看起来很脆弱,似要碎掉了一般,可她选择独自承受,不愿向他撒娇挽留。
赵启越脚步微顿,他薄唇轻启,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皇帝走后,盈翠长舒一口气,她那颗卡在嗓喉处的心终于放了回去,庆幸的她不由给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才刚奴婢真的吓坏了,以为您真要离开启国,奴婢还在琢磨着出宫后该如何跟使团交代呢!原是奴婢多虑了,您这是以退为进啊!妙哉!”
即便赵启越已经发了话,昭岚仍旧不能真正安心,
“我这是在做赌呢!但凡赌输了,就真得卷铺盖走人了。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已经被人逼到这一步,若不破釜沉舟,只怕我真就要被皇上赐给荣郡王了。”
“幸得公主吉人天相,还好皇上来了,及时拦阻,才没有酿成大祸。不过公主您说得很对,小皇子的那番话太过怪异,八成是有人教他的,却不知是谁这般容不下您?皇上尚未给位分,她就迫不及待的要赶您走?该不会是惠妃吧?”
在众人眼中,与她有过节之人便是惠妃。
如若上回昭岚让皇上帮忙,没有完整的抄写宫规,或许惠妃真的会视她为眼中钉,但昭岚并没有那么做,她选择乖乖抄写,那么惠妃也就没必要再将她放在心上。
“怂恿小皇子之举极为冒险,若非深仇大恨,惠妃又岂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毕竟她位分极高,又有后台,在她眼里,我对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不是惠妃,那会是谁呢?奴婢实在想不明白。”
昭岚认为怡妃的嫌疑最大,但又不能明言,只能等一等,看看赵启越是真的会探查,还是在敷衍。
此时此刻,同样不安的还有赵启泽。
自从扯掉公主的一半面纱之后,赵启泽便在努力回想,只可惜他思量许久,想到头都快炸了,仍旧未能回想起任何有用的片段。
他失了记忆,也就无法判定两个人究竟是否是同一个人。
小祥子倒是认得梁锦湘,但他没见过公主的真容。此事太过诡异,赵启泽不能公开询问梁家人。
思来想去,赵启泽灵光一闪,当即命小祥子去找一个曾见过梁锦湘的人,绘一幅梁锦湘的画像,只要与画像作比,他便能得出结论。
这事儿得悄密的去办,急不得,小祥子也只能等着哪日出宫之时顺道去办差。
且说赵启越回宁心殿的路上便在思量着此事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弘彦的母妃去后,一直由皇后抚养。作为他的养母,皇后嫌疑极大,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赵启越下令宣召皇后。
彼时皇后正在午歇,说是午歇,其实她并未睡着,只因晌午那会子,她也听说了弘彦的所作所为。
但她想着弘彦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她等了两个时辰,都没等到皇上派人过来传话,或许皇上并未放在心上。
如此想着,皇后劝自己不要多想,阖眸暂歇。
然而她将将入梦,忽闻外头有人传话,说是皇上请她过去一趟。却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态度,或许只是例行问话而已。
皇后起身整理仪容,而后匆匆赶至宁心殿。
请安之后,赵启越并未照常赐座,只低眉看着奏折,不发一言。
皇后顿生不祥预感,遂行至他身边,顺手为他斟了杯茶,“皇上操劳国事,着实辛苦,合该歇一歇,缓缓神。”
赵启越随手一撂,落在御案之上得折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后心下一窒,倒茶的手不由抖了一抖,她不动声色的拿巾帕擦拭着滴落在桌案上的几滴茶渍。
与此同时,呵责声骤然在她耳畔震荡,“你既知晓朕忙于国事,为何还要怂恿弘彦闹事,欺凌安国公主?”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当即放下手中的茶壶,“臣妾从未怂恿三皇子欺凌任何人,那只是个意外,还请皇上明鉴!”
“弘彦当众申明,谁取下公主的面纱,公主便要嫁给谁。他才六岁,怎会想的到那些弯弯道道?孩子的言行大都受周围之人影响,弘彦此举多半是你凤仪宫指使!”
“臣妾可以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怂恿三皇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启国是否与安国和亲,乃关乎朝局的大事,臣妾又岂敢妄加决断?
皇上您想啊!臣妾已经贵为皇后,没必要与其他妃嫔争宠,后宫多一个姐妹,于臣妾而言又有什么所谓呢?那么臣妾怂恿三皇子的动机又是什么?”
皇后竖指立誓,坚称自己没做过,实则赵启越已然考虑到这一点,他之所以质问追究,是另有打算,
“校场发生之事,你该不会不知情吧?弘彦身边的宫人没将真相告诉你?”
但凡说不知情,皇上肯定会追究宫人的责任,若说知情,估摸着她也会被追责。
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皇后暗叹皇上总是这般,轻易就将人的退路给堵死。
思忖片刻,皇后点了点头,“臣妾有耳闻,不过用膳之际不宜训人,午膳过后,弘彦困得厉害,没多会子就睡着了,是以臣妾还没来得及追问此事,想着等他睡醒再说。”
“睡醒又该用晚膳,膳毕又该休息了,你根本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赵启越抬眉掠她一眼,他的声音不大,但那眼神却锋利如白刃,直直的扎在皇后心间!
“不是臣妾不去追究,而是有所顾忌,毕竟臣妾不是他的生母,先前这孩子对臣妾很排斥,后来臣妾耐心善待,他才逐渐接受。如若贸然训责,只怕他又会心生怨怼,与臣妾离心。”
皇后后退两步,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解释过罢,她默立在一侧,忐忑的观察着皇上的神情,但见赵启越捏了捏眉心,那皱起的峰眉始终未曾舒展,
“你乃后宫之主,所有妃嫔的孩子皆视你为嫡母,你有教导他们的权利,但当弘彦犯错之时,你却瞻前顾后,姑息纵容!
当初是你自告奋勇,要养育弘彦,如今却又说不忍心训责他?你这般溺爱他,究竟是为他着想,还是在故意放纵他,试图将他养作任性妄为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