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帝刘备驾崩的消息,随着文书使者,传遍关中各地,也有许多信使,沿着褒斜道传往益州,荆州。
随之的,还有刘禅登基为帝,成为皇帝的告令:
朕刘禅,承先皇之遗德,荷社稷之重寄,今即皇帝位,告令于天下:
昔我父皇,创业艰难,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恪勤庶政,夙夜匪懈,乃致大汉于隆平。然天不假年,父皇崩逝,遗命朕以承大统。朕自惟凉薄,才疏学浅,恐弗克负荷。然念及社稷之重,百姓之望,不敢辞也。
自今伊始,朕当承先启后,继往开来。以孝治天下为本,尊贤尚功为要。务在宽猛相济,恩威并施,以安百姓,以定四方。
朕虽不才,愿与群臣共勉,庶几克绍箕裘,无负父皇之托。尚赖群臣协力,百姓同心,共襄盛举,以成治平之业。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这告令,自然也被在雍县中的曹真获知了。
刘备驾崩了!
这个是好消息。
像是之前马超薨逝,他便占据雍县,重创汉军,现在刘备驾崩,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
拿下长安,收复长安?
然而,曹真脸上的表情却很是难看。
他的眉头紧蹙,如同两条即将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小蛇,释放出浓浓的不悦与愤怒。眉宇之间,一道深深的皱纹横贯其中,犹如被岁月刻刀划过的痕迹,更添了几分沧桑与威严。
刘备死了,是个好消息,但是,东线魏军大败,现在刘备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用了。
大势已去!
“可恶!”
曹真将手上的间军司竹板信件一把掰断,一拳狠狠的击打在身前案牍之上。
巨响之下,将堂中两侧的部将吓了一跳。
“汉军准备发兵来攻我,诸位以为我军该如何是好?”
他=曹真的脸色铁青,面颊上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但又无法完全掩饰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郝昭与郭淮对视一眼,纷纷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事已至此,为之奈何,不过撤出雍县,再做计较。”
雍县在平原之中,不是很好防守,况且现在汉军打了一个胜仗,若是无援军的话,他们坚守雍县,跟等死没关系。
没有粮草供给,如何支撑得住?
“那些士族,那些豪强,当真是该死,我大魏对他们不薄,在如此危难之际,却不见他们援手,只会落井下石!”
曹真书信陇西、凉州士族,要他们转运粮草过来,甚至还写上了威胁的言语。
然而
少部分士族响应,但也只是象征性的送了些钱帛粮草过来,大部分士族豪强当做没看到,甚至连回信的信使都不见了。
不必说了,定是被这些世家派人截杀了。
这些人的心思,曹真如何不知?
便是到了关键时刻,魏军胜了,他们也能借口没有见到信使,不知军令,来逃避惩罚。
这些该死的士族,当真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秋的,当真让人恼火。
至于他想要将附近的士族坞堡,异族坞堡攻占下来,掠其粮草辎重以供应军中。
结果
战果寥寥。
那个呼延部的坞堡,虽然不坚固,但有张苞派兵驰援,魏军损兵折将,依旧是拿不下此地。
到现在,曹真也有些eo了。
思索良久之后,曹真说道:“守是不能守了,趁汉军尚未来,将城中百姓,俘虏,一道带到汧水城,之后再转运到凉州或是陇西,坚守汧水城,回城,陇关,止住汉国西进之路!”
没办法,攻守易型了。
现在他也只能守着来了。
“上将军英明!”
郭淮早就想要开溜了。
如今在待在雍县多一日,风险便多一点。
现在撤退,尚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在郭淮心中,对于守住陇西与凉州,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汉国势头凶猛,那些士族豪强岂会再服从大魏?
很可能会翻脸。
在他看来,应该是绕一个圈,借道汉阳、安定、北地,进入并州,这才是保全之道。
但是郭淮同样明白,他不能说出这句话,因为他担不起失去陇右,失去凉州的罪责。
同理,便是曹真贵为上军大将军,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是故
守在关口,似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只是
这种选择,当真有出路?
郭淮心中直打鼓。
“城中运不走的东西,一件都不要留给汉国,火烧了雍县!”
带不走的东西可太多了。
一把火烧掉,可惜了。
但曹真在盛怒之下,没人愿意去触他的眉头,于是乎,场中部将,纷纷应诺。
张苞、马岱、刘封的大军尚未集结完毕,曹真便想着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