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件事后,丝丝缕缕的电流仿佛透过创可贴传到她的指尖,让她感觉微微发麻。
乌丸春苏慌忙地收回手,眼神控制不住地乱飘。
男人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谢谢。”
乌丸春苏突然就更慌了。
她小心翼翼地侧眸,偷偷瞄了一眼安室透,发现对方并未看她,依然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地开车。
呼——
乌丸春苏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想起来那件事。
“别担心,我不会提的,”安室透对他说,“毕竟,那天晚上答应过你了。”
乌丸春苏:……
所以他还是想起来了。
要命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男人体贴地转移了话题:“神社在晚上不营业,春苏现在有什么其他想去的地方吗?或者休息?”
“有点想去……看海,”乌丸春苏想了想,然后说,“这个时间快日出了吧,应该会很好看。”
白天的约会计划泡汤了,就这样回去休息,总感觉好可惜。
“好,那就去神奈川,”安室透打开转向灯,调转车头,“开车去的话,时间刚刚好。”
乌丸春苏靠在副驾位上,望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的夜景,以及倒车镜映出的带着严重刮伤的白色车门,突然就想起贝尔摩德老师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对自驾车的态度就像对女人一样,波本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温柔。”
虽然,对于游走在黑暗中的情报人员波本来说,温柔本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奢侈品,但对乌丸春苏来说,安室透却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
甚至让她觉得,他温柔得有些过头了。
就像带着一张完美的面具,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着一个完美的恋人。
少女的第六感让她拥有这样的猜测,但却常常因为这些猜测而变得焦虑和内疚。
乌丸春苏一直都知道,他爱自己。
但有时又忍不住想,他好像又没有很爱自己。
她从未怀疑过安室透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正因为他对自己太温柔了,少了许多爱情小说里才有的疯狂和歇斯底里。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询问声。
乌丸春苏连忙答道:“没什么……”
可是这样的回答,根本就瞒不住安室透。
他又问她,语气似乎有点急切:“fbi的人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乌丸春苏摇头,“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我有经验,不说话,也不会不害怕,等透君来找我就好了,没有和他交流什么。”
安室透停下车,余光瞥见少女脸上的表情,虽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并没有任何紧张感,可见所言不假。
但为什么会心事重重呢?
他继续问:“那是贝尔摩德和你说了什么吗?”
“也、也没有啦,”乌丸春苏紧张地看着他,解释道,“老师最近好像很忙,我这周都没见和她说过话了。”
安室透:“真的?”
乌丸春苏点头:“真的真的!”
看起来不像说谎,但也不像完全没事的样子。
可是继续追问的话,似乎会给她带来一些没必要的困扰。
“下车了,”安室透看向风挡玻璃对面的微白日出,对她说道,“时间刚刚好。”
乌丸春苏回神。
熹微的晨光一点一点地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水天一色,映出如水晶破碎般在镁光灯下那样漂亮的光束。
此时此刻,一切都像油画一样美好。
安室透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乌丸春苏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外套衣袖。
“是……贝尔摩德老师以前说过,透君一点都不温柔。”
水葱一样白皙纤细的五指慢慢收紧,将男人的外套袖子捏出几道褶子。
她似乎想把那些心里话都说一说。
“其实,我算是那种很麻烦的对象吧,这次的约会也是因为我的任性才泡汤了。”
“以前也是……已经记不得透君救过我多少次了。”
“透君可以不用这样迁就我,也不用对我这么温柔。”
……
过了几秒,她似乎听见了男人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随后,她听见了车门重新关上的声音。
她的手腕被捉住,整个人的重心越过车子的挂车档,来到一个距离他有些暧昧的位置。
深色的手指附上女孩手腕上被胶带勒出的红痕,强烈的肤色差配上那伤痕,画面显得极为色/情。
他盯着她,然后沉着声问:“这么糟糕的话,也是贝尔摩德教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