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菜单，何与笑极度认真的勾选了几道自己喜欢的，以及对方喜欢的——
或许是对方喜欢的吧，他早已记不清了，或许他就不曾知道过，只记得某次聚会上，对方曾夸赞过某样菜品，自己便一直记下来了。
点完菜，将菜单递给对面的美人修改，但对方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表示没必要改，又或许是在表达自己不吃，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想象中一个响指菜就上齐的画面并未出现，四周虽然没什么客人，但服务员们的闲聊，时不时路过的路人，地板上难以洗去的脏污，自己的灵力也完全无法调用。
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这里并非虚幻，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所以，自己是回到地球了吗？
伸出右手，凝视掌心，那里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黑点，那是儿时扎进去的一个铅笔芯，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难道自己这十七年的时间，不过是须臾一场吗？
面部肌肉难以控制的抽动，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
“别多想，这不是地球，你也回不去了。”
刻在灵魂里的、普通可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苦笑，随后，何与笑的右手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雾，那是不属于他的，一股难以想象的灵力。
“——至少现在回不去。”
面前的美人低声补了一句后又闭上了嘴，空气随之陷入安静。
直到第一样菜被端上餐桌，二人都保持着某种默契，何与笑低头看着右手发呆，而对面的美人则一直笑吟吟的盯着他。
“我记得她实际上外貌并不出众，为什么感觉你这么好看。”
一口寿司下肚，何与笑选择打破沉默，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适当’美颜了一点嘛，不然你看到自己惦记了二十年的心上人长相和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多下头啊。”
“呵，那还真是谢谢您啊。”
不自觉的冷笑出声，何与笑对前世的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也缓缓浮现。
他看向桌子，目前只上了一些寿司，凉菜之类的小菜，他也就不急着直奔主题了。
毕竟，哪怕吃不饱，过个嘴瘾也不错。
异世界的料理总是不正宗，还是这充满了科技与狠活的各种调味剂好吃。
“老家那边现在啥情况，死神小学生完结了吗？”
“保密。”
“科技呢？人类探索到哪了？”
“不告诉你。”
“那上海贼王的结局是啥。”
少女终于有了些不同的反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对着何与笑招了招手，二人起身贴过脸，前者对着他的耳畔轻语了些什么。
随后，二人坐回位置上，相视一笑。
稍作回想，何与笑想起了陈季问过的那些问题。
“那个世界只有一个星球有生命吗？”
“不止，但是你们见不着。”
“人类的可活动范围只有那位前辈探索的那么大吗？”
“差不多，其实会更大点。”
“世间一切都尽在掌握吗？”
“那多累啊，没有。”
“人类真的有独立的灵魂吗？”
“嗯你要是说概念上的独立思考，有。”
“那本质上的呢？”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少女不仅没有听到他想要的问题，还要解答哲学问题，使她稍微有些不耐烦的嘟起嘴，显得格外可爱。
“不完全独立，我只会再回答你三个问题，考虑清楚再提问哦。”
何与笑瞄了一眼桌子。
菜基本已经上齐了，但是自己期待了很久的超大澳龙套餐还没上，后厨可能还在和澳龙做最后的搏斗吧。
少女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手，服务员立刻将剩下的所有菜都端了上来。
那只，不，那头澳龙就不同了，它是由两位服务员推出来的，摆在单独的大餐车上，与其说是一道菜，不如说是一只怪兽，被各种方式做成了料理，根本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吃完的。
何与笑也没有着急提问，而是先抓起一大块尾巴肉，就着海鲜汤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还行，比那些奇奇怪怪的灵兽好吃多了。”
面前的美人也不含糊，抓起一块满是黄的面包往嘴里塞去。
在没有饱腹感的幻境中，何与笑只觉得自己好像饱了，但是还能再吃两口，连用灵力消化食物的力气都省了。
——虽然他现在也用不了灵力。
在两位无底洞的齐心协力下，桌上和餐车上的食物很快就见底了。
夹起一口裙带菜，满足的摸了摸其实并没有东西的腹部，何与笑放下筷子，用认真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美人。
“我的天赋是怎么回事，一开始怎么会连灵力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