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样的父母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将年幼的女儿打成这样!
贾琏心中犹如一团火在烧,只恨不得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提起来揍一顿,好让他知道被打是什么滋味。然而他在院中搜寻了一圈,只看到一黑胖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
那黑胖妇人手上拿着一根短鞭,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视线偶尔落在洗菜的小女孩身上,全无慈爱。
“莫不是我弄错了,打人的不是那男人,而是这黑妇?”贾琏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打骂声中似是男女混合,“不管是那个动的手,亦或是两个都动手了,全都不是好东西!贱男恶妇,真该浸猪笼!”
黑妇似有所觉往这边看来,吓得贾琏忙缩头,他隐约听到隔壁有脚步声往墙这边走来,正犹豫是不是跑进屋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人声。
林云星一脚踩住椅子,免了贾琏椅倾人翻之危:“表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读书累了,活动一下手脚。”贾琏故意提高了声音,伸手指了指隔壁。
林云星何等聪慧,当下道:“那你也不能蹲在地下跳啊,让人看到了不好!”
“知道了,这不是家里没有别人嘛!”
听到有脚步声从墙角下离开,林云星才道:“你没事偷看隔壁做什么?”
“我听到隔壁打孩子,就想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那女孩子才与你一般大,竟被她爹娘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
“你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她在院里洗菜,我看她胳膊上都是伤痕,身上大约也是如此。”
林云星看了贾琏片刻,叹道:“表兄日后不要做这等事了!”
“我就是觉得那个女孩子可怜!”贾琏辩解道。
“我并非说你此心不好,只是偷窥之举不妥。”林云星道,“你这行为若让人知道了,会被当做登徒子,被人告到官府要捋夺功名的。”
贾琏听明白林云星的意思,顿时涨红了脸:“那、那小姑娘才十来岁!我一个大人怎么、怎么会——我又不是恋/童/癖。”
“恋/童/癖何解?”林云星好奇道。
“就是、就是对小孩子起那等、那等心思。”贾琏结结巴巴道。
林云星想了想道:“表哥倒是颇有想法,这个词用得恰好。”
“我就是见不得人欺负女人和小孩,恃强凌弱。有些人在家打孩子厉害,到了外面却怂的不行。只恨我没有武功,不然定将隔壁那恶夫妇打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疼。”
“莫不是他们夫妻一起打孩子?”林云星感慨道,“表兄一腔侠义之心,我过去竟是小觑了你。”
“不管是哪个打了,另一个冷眼旁观便算同伙。”
林云星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不如我帮你将他们揍一顿如何?”
“挨一顿打,他们大约也改不了打孩子的习惯,可总要让他们知道挨揍是什么滋味。”贾琏嘴上絮絮叨叨,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林云星说了什么,“真、真打?”
这个时代讲究清官难断家务事,父母打孩子,父母官尚且无能为力,他们作为邻居要如何管这闲事。
“打个恶人还分真假?我陪你去看那孩子,若他们当真无缘无故将那孩子打得遍体鳞伤,我便帮你将那夫妻二人揍一顿。”林云星果断道。
“啊?”
林云星以为他不满意,劝道:“眼下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能打一顿。”
“只、只能打一顿?那不止打一顿,要怎么处置?”
“打断腿或手?”林云星试探道。
林云星前世曾遇到一个男人为了二十两将亲生女儿买给六旬老翁为妾。女孩儿正好逃她和同伴面前,林云星将要强绑女孩回去的几个大汉打了个落花流水,差点没将那卖女儿的男人揍死。
女孩儿顾念骨肉至亲,请林云星手下留情,林云星因此只打折了对方的手。
后来对方提议林云星出三十两买下他女儿,林云星不缺钱,却不愿意给。她告诉女孩儿,若是愿意可以带她走,日后没有人会把她买给别人。女孩儿顾念养育之恩不肯一走了之,然后云星就被同伴拉走了。
想起这件事,林云星的心脏刺痛了一下。其实当初她还是花了银子的,那父女俩哭哭啼啼说个不停,说些什么林云星不记得了。只记得走时,他留下了十两药钱为她善后。
后来那个爹是否被孝顺的女儿感化了没有再卖女儿,还是女儿依旧被卖了,林云星已经不知道了。倒是离开后,他们一起在汉江边吃鱼的记忆仍旧鲜活。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她总是记得,一丝细节都不会忘记。
“不、不用,打一顿就好,打一顿就好!”贾琏说完忽然顿住了,打一顿好像也不好。
可这个时代家暴报警也没有人管啊,果然还是要私刑吧?因为这个时代的法制不够完善,所以需要我们替□□道。
贾琏在心中默念一遍,顿觉理直气壮了些:“现在去吗?”
“天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