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星冷哼道:“怕是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杀进衙门,只能如此袭扰。如此,你们烦不胜烦,疲于应付,迟早都会出错。”
柳湘莲何尝不知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听到走水,他与院中护卫皆未出去探看的缘故。
不一会儿,林九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林云星有些激动道:“主子!属下有负重托,没有完成您交代之事。”
“先不说这些,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林九忙道:“有人在厨房纵火,人赃并获,火势已控制,只是大厨房烧毁了。”
“净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倒也够恶心人!”
“纵火之人,主子可要审?”林九问道。
“审什么,这等小卒子,不过是弃子罢了,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林云星道,“若有父母妻儿就找人牙子过来领走发卖,其人以奴背主送交衙门处置。”
“诺!”林九自去办理,不想过了片刻又折回,“主子,那小厮的母亲是兰姑的大姑子,说要见兰姑。”
“我说了,是他的父母妻儿,兰姑是他的父母妻儿吗?她是什么人,想见谁就能见谁?”
林九汗然,忙道:“属下明白了。”
柳湘莲劝道:“兰姑母子都是你身边得力之人,发落她大姑子一家会不会不好?”
“多谢柳公子求情!”兰姑从屋中走了出来,“论亲疏远近,他们尚比不得大姑娘。我们母子是林家的奴婢,至于这背主之人,主子只是发卖,已是恩赦。”
以奴背主在主家纵火乃是死罪,既要处置他,林云星如何能放心留他父母妻儿在府上。令人牙子带走发卖已然是心存仁慈,没有株连了。
“是我考虑不周!”柳湘莲歉然道。
“柳公子好意,兰姑心领。大姑娘行事素来果决,赏罚分明,无所谓求情不求情。”兰姑又对林云星道,“老爷昏迷时,府上连个做主之人都没有,总是乱糟糟。如今大姑娘回来,大家也算有了主心骨。今日杀鸡儆猴,想来接下来几日能太平些。”
林云星点了点头:“兰姑,你先去照顾父亲,我与柳大哥还有些话说。”
“奴婢告退!”
“柳大哥,父亲这会儿尚未醒来。信上所言有限,不如你与我说说扬州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吧!”林云星揉了揉额头道。
“你离开扬州后,大人便开始通过码头货运路线追查私盐去向。府上之人颇为得用,大人用我们得到的线索,施展离间之计,果然引得对方乱了马脚。半月前,有人暗中传信大人,愿以记录的私盐买卖账册投诚。为了这本账册,大人带着我们出城见那人。”
“去的路上颇为顺利,不仅拿到了账册,还带回了人证。可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回城途中遇到了伏击。”柳湘莲心有余悸道,“幸而你为大人安排的几位侍卫大哥颇为得力,只耐不住敌人有备而来。交手时,不曾防住对方冷箭,到底让大人伤了。”
“那人证呢?”
“死了!”柳湘莲道,“中了毒箭,当场死亡,不过账册带回来了。”
“账册在那?”
“大人受伤时,账册收在身上。他昏迷后,我们不敢动,又怕账册被人夺走,功亏一篑,就收在了大人卧房。”柳湘莲顿了顿道,“前几日有贼人闯入大人书房盗窃,不知是否为了账册而来。”
“冲击府衙,等同谋反,幕后之人不会这么傻。又或者说现在并未到鱼死网破的程度,所以才这般反复试探”林云星沉吟道。
“他们想要试探什么?”
“我要看账册,或许看了账册就知道了。”
“账册是林伯收着。”
“好!”林云星回去找林伯。
林伯从矮柜中取出一个布包裹交给林云星:“那日大人送回来后,是老奴为大人收拾的。大夫来之前,我已经将东西收好。”
“多亏了您这般细心,若非如此父亲一番心血怕是白费了。”林云星走到桌前,翻开账册。
这本账册清楚地记录了每一批私盐去向,何时从盐场运处,何人运走。除却被灭门的江氏,另外三个大盐商都参与其中。幕后之人选了这四家负责向下面的小盐商发售,以此减少自己暴露的风险。
不过在江氏灭门后,私盐去向略有变动,另有人取代了原来的四大盐商。那三家虽然还有份额,却已经无法直接从幕后之人手上拿到盐了。
“这本账册只记录了私盐接收之人,并没有暴露幕后之人。不过拿到了盐商的把柄,就有机会从盐商手上取到进一步证据。”林云星将账册细细看了两遍,一个人更适合作为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