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还没走,卡座上的荣榕倒是爬了起来,他头撑在沙发顶上,看着挤在一堆的“兄弟们”道:“你们感情真好……”
司源和奚雨都回过头来,都像心事被人戳中小猫被抓住尾巴一样,慌张地摆手一起道:“不是不是……”
“这个世界就剩我独自一人了……”荣榕转了回去,举起瓶子吹一口,“都走吧,没了你我一个人也很好。”
听着这话,奚雨一头撞到了司源的心口上。
她头好痛,撞撞以毒攻毒吧。
“一个晚上他情绪都在忽高忽低地跑着,怎么办啊。”也没多痛,司源由她撞。
“哈哈。”奚雨干笑两声。
“再给他找一个吧。”
“呵呵。”干笑声尬死个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司源哀叹。
奚雨呢喃着:“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推开他走人。
“喂你,”司源拉住她,奚雨地指荣榕,“快套话去!”
司源点头。
二人旁敲侧击,除了一句“她说我们不合适。”就再也问不出其它原因了。
荣榕越喝越觉得人生没意义,奚雨和司源也越听越觉得情绪低落,生活不易……
令人意外的是,司源居然比奚雨先受不了了。
司源把自己揣的现金都掏了出来,拍在桌子上,疯狂按着桌子上的呼叫按钮。
这回是一个男人跑了过来。
司源迈开长腿三步作两步冲过去拽住他的领子,指着荣榕,冷冷道:“怎么把他哄开心。”
奚雨看见那位黑西装的染着黄发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哆嗦着道:“我,我卖艺不卖身。”
奚雨:“……”
“我是问你怎么哄人开心没叫你给人献身!”司源吼道,他也快要被逼疯了。
“客人,您为什么不开心?”小黄毛侧头极为温柔地问道。
“我分手了,我很想她。”荣榕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一样,木然地回答,仿佛说了很多遍,每一次提起都会感到疼痛,但是痛的太多次了心脏都被扎得麻木了。
“那她有其他人了吗?”
“好像……没有。”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司源松开了小黄毛的领子。
“她不见我,她说再也不想见我了。”荣榕捂着脸,声音带上了哭腔。
“将来的事情都不一定的,可现在的您除了等待,并没其他的办法是吗?”小黄毛弯腰鞠躬,“请耐心一点吧,客人。”
荣榕缓缓地抬起头看他,灯光昏暗,看不清人,只能听得到似风入竹林般飘柔温和的声音:
“如果她不爱您,什么办法都没用的;如果她爱您,总会有办法的。”
***
“被劝住了呢。”送完荣榕以后,奚雨和司源在小区里散步,笑道,“小黄优秀员工。”
她边走边往手上哈气,晚上要混夜店特地穿少点,本以为只用出门上车进店出店回家,压根没想过司源会心血来潮拉她从荣榕家走路聊回去。
司源摇摇头笑道:“三言两语,比我说一个晚上都有用。”
“你的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当然不……”奚雨肩上被披了件外套,“……受用了……”
“你不是很怕冷吗?”奚雨抓着肩上的衣服问。
司源揽着她的肩笑道:“酒喝太多了,很热。”
“会着凉的。”奚雨说着就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
司源将她揽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这样两个人都不冷了,暖炉啊沈奚雨。”
“你别以为你喝多了我就不敢打你。”奚雨言语中有些抗拒,却没有动作表现出来。
“你舍不得。”司源搂紧她,“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不是吗?”
夜风寒凉,唯身前的怀抱火热,温暖在身上传递,可心里却像是被扎上了一根刺。
奚雨将额头靠到他肩上,轻声道:“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刚才陪着荣榕喝了不少,心跳很快,奚雨靠着听了一会,头顶有声音飘来,“你其实,也不必对我这么好。”
闻言,她抓紧了袖子边上的衣服。
“司源……”她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他面前,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司源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向前走:“走了,回家了,”他看着天呼气,白雾袅袅,“还是有点冷的。”
司源说着就走,奚雨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背影。
“什么也不要说,奚雨,至少这段时间里,就保持这样吧。”司源声音传到她这里,无奈且无力。
手上力道不大,难得的一次,他的手会比自己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