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微楞。
还没来得及再询问。
陆沉已经离开。
她抬眸,透过磨砂玻璃窗,望着他模糊背影,消失在主卧门口位置。
陆沉他,到底想做什么?
隐约间,唐初心底漫出一抹不祥预感来。
陆沉只用毛巾,擦干了被雨水打湿头发,换了件大衣。
用兜帽把大半个脑袋遮住。
弓着身,穿过客厅,直接走出去。
“陆沉!你去哪儿?!”林深起身追问。
他站住脚,斜睨了陆靳南一眼。
褚瑶面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仍旧紧紧挨在陆靳南身侧,半步也不肯挪开。
陆靳南微眯双眸,眸底萦绕着危险般光。
“出去有点儿事。”
“陆国富正在想方设法对付我们,你现在还往外跑?你那个爷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这么自己走出去,还能不能回得来都难讲!”林深蹙紧眉头,语气急切。
陆沉冷笑,双眸仍旧紧盯着陆靳南。
嗓音浑厚,喉结不住上下移动。
“顾好你们自己。”
说完,推开门,快步迈了出去。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陆沉驱车,疾驰在雨幕中。
抵达陆氏庄园,停车,下车时,从车内储物箱内,拿出一双手套。
迈着步子,目光冷倦跨入陆氏庄园。
陆国富在主卧。
他也有被淋湿,当下已经换了居家服。
那台存储了他犯罪证据笔记本,正摆在他面前,屏幕上泛出得那道深蓝色光,将他苍老面颊映衬得更加阴森可怖。
“你还有胆量回来。”
见到陆沉,陆国富单手合上笔记本,豺狼般眸色,恶狠狠盯着陆沉。
陆沉抿住唇瓣,捏着手套指尖儿,轻轻将房门关上。
“爷爷,我来向您道歉,无论如何,希望您能原谅我。”他边说,边走近陆国富。
“陆沉,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儿毛病。”陆国富十指交错,身子后仰,讥讽勾着嘴角:“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陆沉表情波澜不惊,摇了摇头:“不单单是我,我还希望爷爷您能放过小初,以及小初母亲。”
陆国富愣住,即刻爆发出爽朗笑声来。
“哈哈哈……”几乎是要把泪水也笑出来,他手背擦拭着眼角:“陆沉啊陆沉,看来你完全没有继承到陆家智慧,组成你大脑的基因,大概全部来自你那个愚蠢母亲吧?”
陆沉咬牙,颌骨肌肉高高隆起。
双手轻轻揣入大衣口袋。
紧紧攥住其中一根足有拇指粗细的绳子。
盯着陆国富那张面孔,陆沉心跳莫名加速,掌心冒汗。
“爷爷,我不懂,为什么你这么看不起我?”
陆国富收住笑,挑眉斜睨着陆沉,嗓音发冷:“你还来问我?你妈妈,是个不要脸贱货。那种贱女人生出得儿子能有什么出息?”
“那陆靳南母亲就是好人么?在我看来,她比不了我母亲!”
“靳南母亲再不好,也是明媒正娶过门。也是经过我点了头的,至于你母亲么……呵呵。”他说着,探手去抓桌面上雪茄烟。
“所以,爷爷你看不上我母亲,只是因为我母亲跟父亲在一起时,并没有经过您允许,对吧?”
陆国富过于自负,只顾低头点燃雪茄。
完全没去留意此刻陆沉眉宇之间正散发着浓重杀意。
“对。也可以这么说。”陆国富深吸一口雪茄,冷傲抬起嘴角:“我是陆家主人,没经过我允许,就是陆家异类。你母亲是,唐初也是一样。”
陆沉屏住呼吸:“爷爷,我有句话,想对您讲。”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