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龟州城内的粮食看来也快光了,年前还曾组织了几次出城突围,但被东真军轻松击溃后,便再没动静了。
据城而守,东真兵攻城未必轻松。但在野外对敌,高丽人根本是连一成的取胜机会都不可能有。
如今高丽守卒根本就没有力气出城发动攻击。东真兵不用打战,好歹还能再省些口粮下来。
龟州与稿城的纬度差不多,但冬天似乎比稿城冷了数倍。
天空中时时地飘着些雪花,虽然不大,但落在人身上,寒意直透入骨。
这种天气里,赵权实在无法忍受户外的冰冷,只好开始找各种借口缩入军帐之内。
从冰天雪地的户外,进入暖烘烘的帐内,被煤炉一薰,便有些晕晕欲睡。
赵权忍不住地打了个嗝,涌出满肚子的萝卜味。
赵权刚在桌前坐下,琢磨着是不是该眯会的时候,军营内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号角。
“呜——呜——”的声音,将赵权的睡意立时驱得无影无踪。
这是敌袭的警报声。
随后,大地隐隐在震动,一阵阵蹄声渐渐如惊涛般急拍而至。
骑兵袭击?
赵权皱起了眉头,没道理啊。这附近,别说是骑兵,高丽兵连袭击的步兵都凑不出多少人来。
赵权走出帐外,被冷风一吹,人顿时完全清醒。
他跑到寨门处,直接爬上了望楼。
营帐之内,四处是跑动呼喝的东真兵。
忽察也正在大喊着他的侍卫兵,整队准备出寨接敌。
虽然已经多日没有战事,好在营寨内的东真兵并没有丝毫的怠懒。在一阵忙乱之后,总算在敌骑距离营寨不到三百步时,就已经在寨门口架好了一整排的防御拒马。
两个百人队已经列在拒马之后,前排盾兵,后排弓兵,虽然只有两列,但气势倒也不弱。
忽察的三百侍卫兵也已上马,可以随时出击。
赵权的脸色有些难看,敌骑怎么快到寨门口了,这些东真兵才反应过来,撒在外面的游骑兵呢,为什么没有一个回来示警的?
临近的敌骑,大概是看到寨门已经摆好了防御阵势,在离拒马还有百多步时,齐齐拐弯,掠过营寨,溅起一丛丛的飞雪。
“是蒙古人!”与赵权一起呆在望楼里的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蒙古人?只不干的部下?
赵权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骑兵足有五百人,他们搞这么大的阵势,过来干嘛?
这些蒙古兵在寨门前,催马往返肆意吼叫,但是并没有人向营寨射箭。
跑过几圈之后,这些蒙古兵似乎将兴奋发泄结束,渐渐列队成阵。
一马缓缓而前。此人赵权倒也认得,是只不干的侍卫队长,阿叱。
阿叱单骑来到拒马之前,手持一份书信,大喊道:“奉只不干帅令,东真军大将军接令!”
东真士卒寂然而立,并没有人理睬阿叱。
年前大乌泰便去了朔州镇守,把龟州城外的东真军所有的事务都扔给赵权去处理。但这个军令来得诡异,赵权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