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我病了吗!不见!”洪福源不耐烦地喊道。
“但是……是北门的东真兵求见。”侍卫有些犹豫地说道。
“北门?”洪福源满脸疑问,只不干与忽察正在山城南门的山下打得火热,北门外怎么会出现东真兵,莫不是从南京府过来的?
“来的几个人?”
“求见的就两个,但是山下有四五百兵马。”
真的是南京府来的吗?洪福源有些疑虑。
“有报名字吗?”
“一个是忽察,一个是赵权。”
“咝……咝……咝……”厅内同时响起三个人的抽气声。
“怎么可能!”洪福源大叫道,“忽察,他不是在南门的山下吗?怎么跑到北门去了?”
侍其轴与李治则是相互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没听错吧,这赵权,是稿城的那个赵权吗?难道没跟着稿城军撤兵,又如何从北下来?
他们俩同时放下手中的黑白子,开始竖起了耳朵。
“属下不太清楚,这个忽察是从哪过来的,但东真兵的旗号应该是不会错。”
“那些兵马情况如何?”洪福源犹豫了下,问道。
“似乎很疲惫的模样,而且每个人身上水淋淋的,好像,好像刚从湖里钻出来似的。可是……”
的确,如果是从南京府过来,五百兵马,洪福源也早该收到游骑兵的警报了。水淋淋,洪福源心下已经有所明了。
山城南侧峰下,有座高句丽时的王陵,这洪福源老早就知道,也正是前些天侍其轴与李治想找却找不着的那座陵墓。陵墓之内洪福源也曾进去过,但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早被盗墓者洗劫一空。因此他也没再深入查探。看来那个陵墓底下,很可能有一条水道,直通山城的北侧。
洪福源暗自提醒自己,此事过后,一定得让人把那条通道给堵上,否则万一有人利用这条水道,对山城来个突然袭击,势必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将军,是见还是不见?”见洪福源发了半天呆,那个侍卫又低声地问了一声。
洪福源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侍其轴。
侍其轴略为沉吟,说道:“我觉得,还是见吧,仁卿,你觉得呢?”侍其轴又看向了李治。李治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五老山城北门之外,赵权与忽察两个人,一直在脸红耳赤地争吵着,斗鸡对牛眼,各不相让。
忽察的叫骂声越来越响,要不是在等着见山城守将,他恨不得直接摁住赵权,就地揍上一顿。
那天在陵墓里,一群人跟着高正源发现暗河之后,赵权当即与王铠、李勇诚一起摸下河去。河水不深,应该从是山间引下,作为陵墓的排水渠道使用。顺流而下不久,赵权发现出口竟然已经绕过了五老山城,到了北侧山下。
两人大喜,返回陵墓后,当即令全军砍木为筏,连人带马,顺水一直飘过已为绝路的五老山城。在只不干部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逃出生天。
然而,赵权很清楚的是,这批东真军算是逃出来了。但大乌泰与东真军的主力还是被困在石沟。只不干的追击部队一旦找不到自己,回过头与撒吉思部队夹攻东真主力,那大乌泰是绝难脱逃的。
赵权跟着忽察先行北撤,原来的目的就是可以让忽察安全到南京府。如今目的已经算是基本达到,赵权便要求忽察与他的三百亲兵,先行离去,自己再领着剩下的两百兵,想办法救援大乌泰。
忽察却不干了,他要赵权先滚去南京府求援,说这是东真军内部事务,救大乌泰是他忽察的事,而不是赵权的。
两个人从水中上岸后,便没停过嘴。这事,也只能他们俩自己在那吵,其他人既帮不上两个中任何一人的忙,也根本插不了嘴。
不过,不管先滚走的是忽察还是赵权,起码两个人有一个意见是一致的:要救大乌泰与东真军主力,首先得解决五老山城的问题。陵墓下的那条暗河,顺流而下可以,再想逆流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五老山城的守兵借道。
城门守卒终于出来,引两人入城。
赵权与忽察并排一齐,挤门而入。赵权身子板毕竟还是弱于忽察,被他一撞,差点粘在厚厚的木门之上,不由对忽察怒目而视。
忽察却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如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仰着头往前走去。
守卒将两人引至正站在厅堂门口的洪福源跟前后离去。
忽察斜视着洪福源,问道:“你,就是洪福源?”
赵权却是双手抱拳,说道:“见过洪将军。”随后抬头,正准备细看下这个将他们拦在绝路的沈州千户,却突然如见鬼了般地“啊!”的一声大叫。
在洪福源身后,慢慢踱出了侍其轴与李治的身影。两个人看着赵权,也是一副讶异模样。
洪福源皱着眉头,看了忽察一眼,并没理他。又顺着赵权的目光,往侍其轴看去,刚想发问,侍其轴却对着洪福源一声大喝:“洪兄,你莫不是在欺瞒我俩?”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