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筠房内,没有增添任何装饰,甚至连一点儿红色的东西都看不到。
房内摆着一张琴、一盘棋、一本书、一套笔墨纸砚。
白衣素面的郭筠,看着进来的陈耀冷冷说道:“棋琴书画,你随便挑一样,能胜得了我再谈其他。胜不了的话,你立即转身离去,我也不再为难于你。”
“咣当”一声,陈耀一脚便踢开了古琴。
“你——”郭筠刚想发怒,却见陈耀来到桌前,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地画了数笔。而后对着郭筠勾勾手指头。
郭筠轻泯双唇,狠狠地瞪了陈耀一眼,还是走到桌前,探头看去。
站在她身后的陈耀,看着她脖颈上露出的娇嫩肌肤,深深地吸一口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几欲沉醉。
“你画得什么呀?”郭筠指着图上歪歪扭扭的图形问道。
陈耀轻咳一声,说道:“已知一个正方形,边长五尺,中有一扇形,求除扇形外的阴影部分面积。”
“这……这……说的什么?”
“在我们南京府,这是小学三年级的题目,你不会,哈哈,正常得很!
只是,你知道我在小学里是什么身份吗?”
“上小学五年级了……?”
“哼,我现在是南京府海东学院的小学教师!”
“你敢骗我?”
“我陈耀,从来不屑于骗人,尤其是你!”
“你……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不要!……来人……你好大胆!我要杀了你!……”
楼下的青荷,正在把沾上灰尘的金锞子吹得干干净净,而后眼色不善地看着有些得意的绿眉。
听到“嗵、嗵、嗵”的脚步声传来,两人转身一看,只见陈耀一手夹着郭筠,一手塞在她嘴里,正快步而下。
郭侃牙齿紧紧咬着陈耀的手掌,但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两个丫鬟正想上去阻挠,陈耀一声怒哼,冷冷地看了她们俩一眼。这两人心里便涌出一股寒意,只能看着陈耀夹着挣扎不停的郭筠扬长而去。
前院中,一群妇人依然一边喋喋不休地争论一边用锐利的眼光在院子中四处逡巡。
陈耀身子刚一出现,几个东真兵齐齐一声喝彩,上前便护在陈耀左右。
“你……你把妹子怎么了?”还被众多礼品圈着的郭夫人紧张地问道。
“没事,她正忙着咬我呢!”陈耀哈哈一笑,说道:“失礼之处,明日陈耀再向郭夫人赔罪!”
一声呼哨,小马哥颠颠跑来。两个东真兵一起发力,将夹着郭筠的陈耀送上马,一起离开院子。
五十骑蒙古人又大呼小叫地冲过来,挤开了正准备上前阻挠的稿城兵,围住陈耀,一顿狠夸。
有的夸陈耀的勇猛,更多人在夸小娘子的美丽。甚至有人凑着爪子,想上前感受一下。
陈耀低下头,对着泪流满面的郭筠说道:“你先松下口,我得揍那些人一下,我可不允许其他人碰到你!”
郭筠下意识地张开了嘴,陈耀一手依然紧紧夹住她的身子,腾出另一手提起鞭子就往一个探至身前的粗爪上抽去,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再敢动手,酒没了,赏赐也没有!这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
那些蒙古人也不在意,依然嘻嘻哈哈地围在陈耀边上。
陈耀放下鞭子,把已经见血的手掌塞回郭筠嘴里,两腿一紧,小马哥便驮着他们俩往王府而去。
整座王府,已经被布置着富丽堂皇,每个角落都充溢着喜气。
陈耀下马,大声吼道:“今天,酒管够,诸位,尽情狂欢吧!”
在一片冲天的欢叫声中,陈耀把自己跟郭筠塞进厢房,关上了房门。
这一个夜晚,整座王府无人入眠。
院内,是狂欢的蒙古人,有酒喝,还是免费的好酒,蒙古人便能让人感受到极致的快乐。
厢房门口,蒋郁山的两眼早已不再赤红,而是一脸惊惧地看着满是诧异之色的大岩桓。
屋内的惨叫声,一整个晚上都未停止过,让人听着,全身数万根寒毛直立。
天之知道,屋内的人正在忍受着什么样的酷刑。
可是,这惨叫声,全是陈耀的……
“别打脸……”
“我屁股肉厚……你可以尽管下手”
“要不,你歇会再打?”
“啊……“
“真的别打脸啊……要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饿了没,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养会体力?”
“啊……痛!”
大岩桓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布置新房时,陈耀特地交代他,把房间内所有的硬件全部搬空,留下的只有抡不动的桌椅与枕被。
第二天,日上三竿,一直守在厢房门口,早已疲惫不堪的蒋郁山与大岩桓终于看到了可怕的陈耀。
一身轻裘早已破败不堪,脸上挂满血丝,前胸、后背全是黑色与红色的疤痕,走路一瘸一拐。
那张表面残破的肥脸上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陈耀对着蒋郁山便是一个大礼,说道:“感谢老蒋,当年要不是你坚持不懈地揍我,我昨晚上可能会熬不过去的……”
蒋郁山的脸皮不断抽动,指着陈耀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