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说道:“若说此人,将为日后大患。在下倒是有一计,不知……”
“但说无妨!”
“贾帅所担心,无非是此子将会成为阿骨打之徒。一旦蒙古被灭,就会纵兵南下,侵占中原之后,觊觎江南。
但是此人身为汉人,又是化外之民,只要让他在泉州多加流连,必会贪图此地安逸而不舍归去。哪怕日后真有战事发生,他也必然会念此香火之情。
此为其一。
属下听闻,那位长期在泉州驻守的李勇诚,一直对吕家之女有意。赵权此行,当可为两人定下亲事。”
用泉州的安逸生活,来拴住赵权与他的手下,这倒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
看赵权或是南京府行事,都非真正野蛮无理之人。不像当时的女真,繁华似锦的宋国,只会激发出他们更大的抢劫贪欲。
而且,据伍及所言,赵权对于身边的人,都极为珍惜。
李勇诚若能在娶亲之后,留居泉州,的确可以加深双方之间的情感联系。
需要时,多给些赏赐。不需要时,直接驱逐出境,以免后患。
“另外——”廖莹中小心翼翼地说道:“一直受贾帅之令,由伍家暗中照顾的赵氏之女……”
“赵竑的那个孙女?”
廖莹中点了点头。
贾似道不由的再次陷入沉思。
赵氏宗亲啊,这与和亲有何区别?
大宋立国两百余年,外交一直处于相对的弱势。但是,宋国上下对于外族的态度,都出奇一致。
可以纳贡,甚至可以称臣,但绝不可以和亲。
纳贡,是以物质以厌其欲。
称臣,是形式所迫,不得为之。
和亲,则被视为真正的自取其辱。
当年,辽兴宗曾向宋国提出以和亲、增币代替割地的要求时,宋朝宁愿允许增币,也不愿和亲。
当然,徽宗北狩,随行无数帝后公主,沦为金将之妾之奴。那并非主动的和亲,而是源于女真人的兽行!
是的,这是被逼的,所有的宋国人都这么认为。
看出了贾似道的担忧,廖莹中又低声说道:“泉州宗室之女无数,此女虽然身份敏感。但,总比被蒲寿庚那种人娶回家,好些……
据属下所知,赵权至今依然未有妻室。”
没有妻室,这是一个最大的优势。哪怕真的是和亲,日后若能成为一国之母,自然会反哺于大宋。
可是,这女子有可能成为一国之母吗?
“如此,是否会适得其反……”
廖莹中自信而笑,“只要贾帅不反对,此事属下自会安排妥当。而且绝不会落下丝毫痕迹。”
贾似道斟酌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暂缓!”
廖莹中还想劝说。
“如果他们真是两情相悦,我们最多不予阻止。但是将两人强扭在一起,一旦被知晓,会惹下无穷后患。此事,你不要去碰!
我会让伍及去提醒伍家,顺其自然。能成,是他们两位之幸。
宋国未来形式,哪怕再艰难,我等也不能将希望押在一个女子身上!”
“是——”
廖莹中见贾似道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