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勇诚觉得自己似乎就会在泉州一直呆下去,两人成亲之后,再置新家,日子似乎就可以坦然地过下去。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想回辽东呢?
李勇诚突然又是一阵迷茫。
留在泉州?还是回辽东?
然而,完全出乎赵权与李勇诚意料的是,由伍家出面请的媒婆,第一次上门提亲,就被吕若娴之母一口拒绝。
理由很简单。
就是连媒婆其实都不太清楚,这个李家小子,家世如何,祖籍哪里,家中到底还有何人。
最关键的是,在媒婆口中,李勇诚的万贯家产,却让同样豪商出身的罗氏,根本就瞧不上眼。
“哪怕不是一个进士,最少也得有个解试举人出身!”这是吕若娴母亲罗氏的底线。
宋国科举,分为解试、省试、殿试三级。诸路州府的解试,是科举考试的最低等级。
解试举人,其实就是相当于明清时的秀才。
吕若娴长兄一直在江西为官,也算是官宦之家,没要求嫁个官员,只是要求对方是个文人出身,这要求的确不算过分。
但是,李勇诚可以通过海东学院的最高等级测试,却未必能博得一个解试举人出身。
更何况,他一个南京府的人,到宋国参加科举,那岂不是太过可笑了!
看着神情沮丧的李勇诚,赵权有些诧异。
“那小姑娘,不知道你的情况吗?”
“我没说,不能说。她也从来没问过,好像也不关心我到底是哪人,是干嘛的。”
赵权啧啧而叹,这俩,倒是发于情、止于礼,小纯情一对。
“要不,这事,算了?”李勇诚犹豫地说道。
“你舍得吗?”
李勇诚茫然地摇了摇头。
求亲,人家不许。
总不能像陈耀那样,直接把人抢走吧。
那样的话,除非自此之后,将南京府的相关势力全部撤出泉州。
李勇诚蹲在院中,双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赵权心头,莫明生出一股焦虑。
这种事,自己实在是太不擅长了,这比打一场大仗还艰难。
不管,有些于心不忍。管吧,无从下手。偏偏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赵权背着双手,在院中茫然踱步。
耳边,突然响起数屡琴声。
琴声渐渐清晰,如春雨拂面,又如潺潺而动的清泉,悄然浸润脑间。
轻柔序曲之后,一声略显犹豫的歌声哼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词意哀婉,如絮语千言,欲诉还休。
但是低吟的歌声,非泣非诉,真情含而不露。如一个轻蒙面纱的美女,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撩开那层遮挡,而一看究竟。